酒馆里,伊波利特试图阻止好友再一次把酒精不加节制的灌进自己的咽喉里,但没有成功。

“求你,伊波利特,我只有它了。”

“你还有朋友,有家,有父亲,有未婚妻。”伊波利特好心的劝慰对方,却听到了一声无奈的自嘲。

“没有,父亲,那是什么。”男人半睁着眼睛,一只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良久的,让自己的头靠在那里。

“我没有父亲,伊波利特,从来都没有。”

“你有。”伊波利特轻柔的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知道安东希怨恨自己父亲的理由,换做是他,也许也会吧,可亲人就是亲人,再多的怨恨也不会是一辈子的。更何况,那位库尔布斯基不见的真的不爱他唯一的独子。他只是因为太爱了,这份爱中甚至夹杂着沉重的愧疚,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做而已。

“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安东,你的父亲很爱你。”理所当然的换来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相信我,安东,他爱你,这毋庸置疑。”

安东希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友,咧嘴一笑,“亲爱的伊波利特,我可以相信你任何话,甚至你从小就爱上了我,但绝对不会相信你刚刚说的。”

伊波利特无奈的摇了摇头,高个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他其实并没有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醉,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走吧,伊波利特,太晚了。”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即使依旧难过,也要让自己站起来勇敢面对。

伊波利特跟上了对方,并不需要搀扶,在夜风中,安东希看起来清醒多了。

“走吧,该回家了。”安东希说完这句就准备离开了,但伊波利特阻止了他。

“至少让我送你回家。”

安东希挑了挑眉毛,一手握着马鞭,一手磨砂着,然后说:“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你是我兄弟。”伊波利特利落的上了马,然后拍了拍安东希的马儿的屁股,示意它可以走了。夜风下,传来了安东希不正经的嘟囔声。

“兄弟之间也可以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啊,毕竟,你那个时候可是主动亲……”

“罗嗦!”

难得的,库拉金公爵的大少爷呵斥了对方,而后者在安静了一会儿后又传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跟那个时候一样,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闭嘴!”

库尔布斯基公爵家的门口,管家正在那里张望。安东希翻身下马,拧了拧眉毛。

“出什么事儿了?”

“少爷,你没有看到露易丝秀和老爷吗?”管家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在家里吗?”

“露易丝秀坐着马车出去找您了,老爷不放心,后来就骑马跟着露易丝秀了,我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呢!”

安东希愣了一下,伊波利特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是不是在我家,也许海伦留下了露易丝和你的父亲。”

伊波利特问着管家,“你打电话问过了吗?”

“电话线前线日子坏了,没法联系。”

“伊波利特,我们先去你家看一下。”安东希皱着眉毛说道,伊波利特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快速翻身上马向瓦西里公爵的府巯去,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不过是再一次确认了心中不安的猜想。

“他们不见了!”海伦瞪圆了眼睛,这大晚上的,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老人也不可能去酒吧或者赌场啊。

“我再去找找。”

“我让家里的人都一起去吧,顺便派一个人去你家里让管家也派更多的人出来找找。”伊波利特沉声说道,安东希点了点头。

“至于你,海伦,待在这儿,如果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留在这儿,哪里也别去,我们两个小时后会回来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

马背上,伊波利特看着焦虑的好友,只能安慰几声,后者应了一下,但看上去也没什么效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差不多找了一个小时候,从远处传来了皮埃尔的声音。

“找到了吗?”安东希的声音有些发紧,而从远处骑马跑来的皮埃尔则脸色煞白。

“怎么……”伊波利特的话还没说完,安东希就已经狠狠地在马儿身上抽了一鞭子。

待安东希已经离开后,皮埃尔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破碎的句子。

“死了……”

轰的一声,像是白日里从空中打下的闪雷一样在伊波利特的脑子里响起。他扬起马鞭,同样的,狠狠地挥舞着马鞭,跟随着安东希的身影。

“啊——”

他站在巷子面前,月光惨白惨白的,但总不及他脸上的肤色。

鲜血,乱斗的痕迹,凌乱的衣服,在空气中曝露的*,在它们依旧在呼吸的时候,总是那么的白嫩美好,像是春天一样富有生命力,而现在,它们是青紫的,脏污的,充满血渍的,毫无生气的。

死了,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家,父亲,露易丝,属于安东的东西上帝残忍的收走了。

伊波利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步伐原来可以这么沉重,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除了美好之外,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

明明都是人,就因为,一个是俄国人,一个是法国人,所以,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残忍杀害?

明明只是个可爱的姑娘,就因为美丽,所以无情的蹂躏了她?

明明是牺牲了一切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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