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尧又是淡淡一笑,“羲王室与花家一向交好,谁也不愿伤了和气,方才之事,就此作罢,只是这名女子,寡人便先带走了。”
说罢,竟真的抱着兮予转身欲走。
花鎏脸色一变,飞身而起,大不敬地拦在他前方,冷了脸道,“陛下,抢臣子之妻,似乎不是一代明君该做的事吧。”
“一代明君,与孤何干?暴戾独`裁,又有何妨?花鎏,你忘了么,激将这招,对寡人不过无用之功。”
伏尧轻声笑语,将他不善的神色收入眼底,眸光又移回怀中女子面上。
“寡人不过出言一试,你却那般惊愕惶乱,连简单一招也挡不住,谈及花家生死,你却心不在焉,满心只在这名女子身上——看来寡人推测不假,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与华儿去向大有关联。”
花鎏心头忽地一揪,杂陈五味翻涌而上,惊愕之外,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惊的是,他竟这般犀利,何种微妙反应,皆无从遁形。
喜的是,如此接近真相,却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忧的是,人若被他带走,朝夕相处,难保不会被认出。
思绪千丝万缕,心念兜兜转转,最后,在那白影擦肩而过时,他倏地开口,声音沉若紫檀,嗵嗵作响。
“陛下这般强行将人掳走,便不怕大羲子民再度陷入战乱之苦?”
果真,伏尧身形一滞,足尖顿立,“怎么,你还真要为了一名女子与寡人拔刀相向?”
花鎏坦然一笑,手抚腰间长剑,目露森森寒光,“臣说过,这女子是上天补偿给臣的,臣便是死,也绝对不会放手。”
“是么……”
良久的沉默后,伏尧才长叹一声,“真是,好久了啊……”
花鎏怔怔,却见对方凝眸望着自己,笑意暖伤。
“自你接管花家后,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商人,真是好久……也不曾见你这般不计后果地做一件事了……”
花鎏瞳眸一扩,一时间,心神竟也恍惚荡开,仿佛回到十年前,那段三人结伴嬉戏纯真无邪的时光。
秋高气爽,凉风飒飒,高高的白树之下,温文尔雅的男子倚着树干静静看书,明媚如花的少女则靠着其肩头,专心拼装新制的玩意,而那时的他,则负责突然出现,抢走少女的小零件,将她气得大叫大跳,提裙怒骂追赶不已。
温馨单纯,美好如斯。
可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将一切格局皆搅成混乱,如今,你变了,我变了,她也变了,再无一人……似从前。
那段最真最美的时光……永远地,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