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成本的话,也值个千儿八百吧。”俞桂心虚的道,“咱们的客人好些被九爷手底下的铺子抢了去,这些食材来不及时卖出去也只能扔掉。”
我气不打一处来,“废话,我喂狗也不养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当真像你说的这样卖不出去也就罢了,我权当做善事。可你们以次充好调换铺子里的食材,砸我‘美食家’的招牌,这点太可恶了。”
“格格冤枉,这样阴损缺德的事,奴才着实没做过。”俞桂额头上冷汗直冒,赌咒发誓的道,“奴才和我额娘若真做过这档子事儿,日后横尸街头、断子绝孙绝无怨言。”
古人迷信,看他这样我倒有些半信半疑了,“当真没做过?”
“真没做过。”俞桂突然眼睛一亮,“刚才我额娘不是揭发那姓黄的么,那事儿应该是他们那帮人做下的。”
我一撇嘴,“哼,相互推诿,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不是,我以前听额娘提起过,她说有的铺子里的人更丧良心,只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罢了,左右瞒着主子不知道,大家方便拿些好处。当真追究起来,难免跟着受牵连。”俞桂解释道,“不过我平时只负责牵线卖食材,其他的了解不多。店里的事额娘不怎么跟我讲,别家铺子就更别提了。不过她应该也知道些什么,毕竟她以前打理吃食好些年,其中的门道比我清楚。”
“这样啊……”我沉吟片刻,“那好,待会你去劝劝她,只要她肯坦白,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暂且放她一马。不止这样,往后你们娘儿俩若能尽心替我办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俞桂有些不敢相信,“啊?”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说的这些大前提是你们仅仅盗卖店铺的食材,如果查实还有别的行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俞桂连忙拍胸脯保证,“当真有其他行为,我们全家不得好死。”
“这会儿你再怎么赌咒发誓也没用,得看证据说话。不过你放心,当真没做过,谁也冤枉不了你们。”我摆摆手继续问道,“俞桂,这方面你比较清楚,你务必要坦白回答我。把食材卖给那些书院、工场、小餐馆,这样的事情九阿哥手下的人可有……”
“据奴才所知是没有。”俞桂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九阿哥处置起犯错的奴才绝不含糊,当真敢犯下这种事,砍手砍脚事小,只怕九爷会把他全家的皮扒了。”
“哟呵,当真是十三爷性子太好了。”我嗤笑一声,“都照着软柿子捏吧!”
“其实……”俞桂吞了吞口水,“奴才斗胆说一句,到底是十三爷开出的月钱太少了。而且后面几个月连着不能按时兑付,所以才愈演愈烈。”
“你们所说的少,是和九爷那边的对比吧?”我掐着手指计算,“像你额娘这样的,一日三顿都在铺子里吃,每月一吊钱不算少了吧,一年下来十二两,比普通的宫女还要多一倍。况且你们都是旗下包衣,每月各旗还有……”
俞桂解释道,“咱们正蓝旗究竟哪几位阿哥更得势,兰格格想必比奴才更清楚。我们是伺候十三爷的,他们岂不抓紧机会踩上一脚,指望那些钱过活恐怕全家人都饿死了。就拿咱们家来说吧,去年十月以后的供给钱银还拖着没发呢,更别提今年了。几乎所有在铺子做事的人,家里都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他们也是没有法子啊。”
是啊,正蓝旗是八王党的势力,他们岂会白白放过挤兑胤祥门下奴才的机会。先前胤禛虽管着镶白旗,可终究隔旗如隔山,更何况最近又被投闲置散,又能拿正蓝旗“就是,除了会烙饼还有什么本事,整个儿一傻大个儿。”这群人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纷纷调转枪口攻击虬髯店长,“你店里的盘碗损耗那么高,还不是他指使人故意摔坏的,到最后来拿两个洗碗的小学徒顶缸,偏你还信。你道他图啥,他大舅子是烧窑的,能不分他点好处么。”
虬髯店主身躯震了一震,狠狠盯着黄账房追问,“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扶额,这人还真是……都这么明显了,还需要问么!胤祥啊胤祥,你这都是哪里找来的奇葩傀儡!
黄账房心虚的移开眼,不敢言语。芝婶儿也顾不得痛,疯狗似的嚷嚷,“还不止这一桩呢!你铺子里的二雷子也被他指使人偷偷掺了锅头和锅尾,不信马上派人验去。”
我还没说话,尔雀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芝婶儿,这些小手段怕都是你玩剩下的吧!”
芝婶儿汗颜的咂了咂嘴,“这样的事儿,老娘才不屑做呢。”
尔雀有些不信的眨眨眼,“哦,每家都这样,就没有例外的?”
芝婶儿这会儿回过些神来了,只埋头捏着手喊“唉哟”,却不接她的话。
“你既不肯说,我只管把你们母子交给镖局那些人。”我冷着脸道,“到时候要杀要剐,雍王府可都撒手不管了,可别说我们见死不救。”
听了我的话,俞桂赶紧劝说他额娘,“额娘,你就交代吧!到底是性命要紧,你总得顾着我们一大家子。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真落到他们手上,收拾咱们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芝婶儿有些被吓着了,却仍然不肯松口,只捂着手腕不住发抖。
俞桂壮着胆子求情,“兰格格,您发发善心,让大夫先替我额娘把伤口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