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托尼的坚持,希德只能在特制病房里休养,不能去外头的医院。他从小都是这种待遇,但他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掩盖某些事实的必备措施。甚至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托尼有什么病痛也使用同样的病房。
他不是一个纯正的斯塔克,那当然不能让任何能证明这点的东西落入别人之手!
希德走神想到这个的时候,他正在床上处理公司事务。他病倒了,而托尼又钻回了实验室,所以文件堆成了山。
“这些紧急的处理完,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佩珀把摊开的文件递到希德面前,一张脸硬邦邦的,“我可以解决。”
希德签上名,这才抬头看向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些不满?”
“没有的事情。”佩珀回答很快,但她脸上依旧毫无笑意。
“好吧,我知道我这次冒进了。”希德放下笔,无奈道:“这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管了。”
听到这种保证,佩珀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不是她逾距——她已经为希德工作了五六年,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是朋友——实在看不下希德最近的冒险。
希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前臂。“没关系,”他本想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想了下又换了词:“没有下次,嗯?”
“那听起来还不错。”佩珀客观地说,脸色多云转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希德点头,目送对方的背影。女孩子么,总是要哄,不管是什么关系都一样。
但佩珀在推门出去之前又想到一件事,回头道:“还有件事。之前那个斯托姆,刮了你车的那个,回去干老本行了。”
希德依稀回忆起那张酷似美国队长的脸。“怎么回事?”
原来,在他卧床期间,里德·理查德终于拉到了资金,重启之前的航天项目。约翰尼·斯托姆原本就是团队一员,所以请了个长假去完成这个项目。
“哦,那就让他们去吧。”希德不在意佩珀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不过,”他研究性地问,“谁拿了那么一大笔钱出来?”
“维克托·冯·杜姆。”
希德这回眉毛扬得非常高。“你说是杜姆?认真的?”
这货不是里德死敌吗?从同在纽约州立大学读书开始,两人就是竞争关系;不论是学业,还是情场,还是职场……嗯,不得不说,精明的杜姆混得比古板的里德好多了,至少他的公司相当盈利,在家乡拉托维尼亚也相当有影响力。
佩珀显然同样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但她不太关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希德本还沉浸在震惊中,但他还真想起件事。“等等,”他问,“威廉姆斯在哪家医院?”
一天之后,希德就出现在了纽约大学医学中心。当然,为了避免被围观,他果断地给自己来了一针自制的小玩意儿。
他要找威廉姆斯的原因很明显。托尼不愿意他知道某些事,可他想知道。身体检查的结果可以容后再议,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清地底下发生了什么。而威廉姆斯身上带了定位仪;如果他运气好,托尼有可能没发现那个体积不大的东西(但当然,概率不大)。
显然希德今天的运气不怎样。因为威廉姆斯还在重症室接受观察,连家属都只能限时进入。
这就只能换种办法了……希德想着,偷溜进医生办公室,看准值班表后换了套白大褂加宽口罩的打扮,摸进了病房。
里头只有仪器滴答作响的声音,吊瓶里的输液慢吞吞地一点一点。一大摞病历资料放在案头,最上面叠着脑部ct图。
希德很快就发现,他不可能在病房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也就意味着,他得冒着更大的风险,去家属常呆的地方找,搞不好还得跑到威廉姆斯家里去。
这一来,事情就变得太麻烦了……
正在他如此思考着的时候,观察窗外多了两个人影。希德抬头一看,就暗道不妙——家属回来了!他不得不立刻拿过案头的文件,然后再俯身检查威廉姆斯纱布下的瞳孔。
这本是装装样子,但看了两眼之后,希德发现有哪里不对。资料上的病理状态显示的是脑干反射消失、陷入对任何刺激无反应的深昏迷、阿托品试验阴性、脑电图等电位……
差一个无法自主呼吸,就可以判定脑死亡了!
希德仔细对比了那几张脑部ct图。然后他发现,威廉姆斯的脑部组织根本没有任何损伤!
那怎么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假性死亡?!其实威廉姆斯根本就没醒过吧?就算曾经睁过眼睛,但本质上还是昏迷,当然谁也不认识……
托尼不告诉他全部真相,大概是不想要他来找威廉姆斯;而现在问题在于,威廉姆斯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就像是灵魂出窍、只剩空壳……
等等?
希德突然想起了那声音说的话。灵魂已然没用,它看中了新的……
难道……
希德瞬时一寒。如果威廉姆斯的灵魂真的被带走了,那他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
到了这种地步,希德再也不想待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待下去。他飞速离开,隐约察觉到自己正在试图接近某个扑朔迷离的真相,并且完全不知道真相的好坏。
大概事情总是要扎堆地来。希德回到斯塔克工业总部不过五分钟、还没把事情全部理顺,就又接到一个电话。
对面是托尼避之唯恐不及的弗瑞。贾维斯无法劝动托尼接电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