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黄巾大营当中,庄聚贤与马浮云之间,也展开了一场争吵。
汉军集结各地郡兵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庄、马二人的耳中。特别是陈留那边,马浮云留下了不少的耳目,已经清清楚楚的探得了各郡国的部队齐集陈留的消息。
马浮云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这些天来,庄聚贤总是劝他,说成皋即将被我军拿下,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可是,成皋虽然已经岌岌可危,每天都要被黄巾军攻上城头十几次,但是每一次,又都被汉军给成功的转危为安,化险为夷了。因此,马浮云对庄聚贤的说辞,已经连半点都听不见去了。
“那依马渠帅之意,我等该当如何?”庄聚贤见说服不了马浮云,只好转而问马浮云有什么想法。
“跑呗,还能如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后路都要被官军给抄了!”马浮云倒是看得开,一点也不觉得跑路有什么羞耻或者可惜之处,显然跑路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了。
“可若是我们仅仅固守荥阳一地的话,只会让汉廷腾出手脚来,抽调更多的兵力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困守孤城,长期被围,就算我们粮食充足,恐怕手下的士卒也会生出厌战之心,丧失斗志。最好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攻打成皋,一路前往中牟抵挡陈留的官军,再有一人居中调度,两头支援,如此,方可确保无虞。依我看,可以让随风回荥阳主持调度之事,而成皋、中牟这两路,不知马渠帅想选哪个?”庄聚贤问道。
马浮云冷笑一声,道:“我哪个都不选!如今大势已去,我们就该乘官军尚未汇集之际,早早的别寻出路!与官军硬碰硬,那只有死路一条!当年大贤良师拥众十万,与卢植相据于广宗,结果如何?颍川渠帅波才、汝南渠帅彭脱,也拥众十余万,与朱儁、皇甫嵩……”提起皇甫嵩这个名字,马浮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总之,和官军正面对阵,我们从来就没有占过便宜。你休要笑我胆小,这可是教中兄弟用鲜血和头颅换来的教训!”
“那马渠帅所说的出路,又在何方?”庄聚贤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却紧紧的捏着拳头,连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了,显然心中已经气恼到了极点。
“北上,乘着大河水位尚低,渡河北上,直奔黑山。那里与太行诸陉相连,我们过去之后,可以与太行义军取得联系,相互呼应、支援,定能立住脚根。不瞒庄渠帅,我心中早有此意,只是军中缺乏粮草,无法长途迁移罢了。如今,有敖仓的存粮,足够我们裹挟数万百姓,北上黑山的了。”马浮云颇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
“原来马渠帅早有打算。”庄聚贤满脸堆笑,只为掩饰心中的杀意:“人各有志,何必强求。马渠帅既然想去黑山,那就请自便罢,恕我不能同行了。”
“既然庄渠帅不愿去,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只不过,这敖仓的粮食?”马浮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庄聚贤。
“哈哈,好聚好散,都是黄天的子民,同教的兄弟,何分彼此?敖仓的余粮,我分三成给你,足够你去黑山立足了吧?”庄聚贤笑得愈发和善了。
“好,庄渠帅,够义气!我代部下的兄弟,先谢过庄渠帅了。”马浮云一脸欢喜,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庄某今晚在营中备下美酒佳肴,专为浮云兄饯行,还望浮云兄勿要推拒。”
“承蒙庄渠帅厚意,我一定按时赴宴!”
马浮云走后,庄聚贤收敛了笑容,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身边的一名头领见状,低声道:“少主,难道就这么放马浮云走了?要不要?”
“祁六!晚宴的时候,你见机行事!”庄聚贤也压低了声音,祁六闻言,点了点头,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道:“少主放心,管叫他马浮云来得去不得!”
当晚,马浮云带着一百名亲卫,来到庄聚贤营中赴会。显然,他对庄聚贤还是有提防之心的,不仅一百名亲卫全装贯带,就连他自己,也在袍下穿着软甲,以作防备。
然而,进了营寨,一路走过去,马浮云并未发现什么异状,大部分士兵苦战了一天,都已经入帐歇息了,值夜的卫兵五人一队,在营中来回巡逻,也没见增加人手。到了大帐跟前,门口十来个卫兵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看到他过来了,才分列两旁,立直了身体,执戟迎接他的到来。
马浮云这才略微安心了一些,他刚下了马,就见大帐的帘幕一起,庄聚贤笑吟吟的从里面迎了出来。
两人携手进了大帐,马浮云左右一看,上至庄聚贤,下至帐中伺候的士卒,全都没有携带武器。见此情状,马浮云彻底的放松了戒备,入席安坐,与庄聚贤谈笑风生起来。
庄聚贤一挥手,四名士卒吃力的抬着一个大号的铜斗,放到了马浮云的面前。马浮云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笑道:“好酒!好酒!”
庄聚贤道:“素闻浮云兄好酒量,今日特地备下了一斗美酒,浮云兄尽管敞开了喝!明日一别,征途劳困,浮云兄可未必就能再喝到这么好的美酒了。”
马浮云本就好酒,听庄聚贤这么一说,更是口中生津,也不及与庄聚贤推杯换盏,便自行豪饮了起来。
庄聚贤又拍了拍手,唤出几名歌伎来,在帐中起舞助兴,虽说这几名歌伎不过是刚刚学了几天歌舞的村妇而已,但是,有道是“当兵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