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二人送走后,天也不再落雨了,我站在医院大院里。裹着个围巾,在雨檐下站了一会。
雨后的夜很清晰,空气更清,每呼吸一口,都觉得格外沁人。
很久没这么舒适过了,从母亲的病有了好转以后,我觉得人生的压力都瞬间变小了,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吃饱穿暖,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了。
人这一生。不就是活个健康,活个洒脱。呆司大才。
院落里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辆私家车,基本上都是来看病的,一个个都病怏怏的,身边经过的人,都不太精神,特别是在这个很不明朗的深夜。
只是一个回身的过程里。我还是用嗅觉留意到了身边而过的这个女人,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敞开的粉色雨伞,头垂的低低的,有些看不清样貌。
可惜她身上的味道。辨识度太高。
一猜就是洛子熙!
看样子是回来值夜班的!
她和我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还在失神的前进,我一把拦住了她:“洛子熙!”
她吓了一跳,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差点把伞扔出去。
发现是我后,她将眼睛瞪得溜圆,有点惧怕。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雨伞,说道:“现在……雨已经停了……”
她这才将伞挪到身侧,试身感受了头顶的静默后。才收了雨伞,那伞面上未干透的雨水还在向下低落。
“这么晚了,你怎么没上楼陪你母亲?”她先开了口,但没说今天碰面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没接她的话,端详着她的状态问道:“是迟良送你回来的?刚才你们离开饭店后,去哪里了?”
我开门见山,她有点想回避。可四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说话,都没人能来解救她。
尴尬的空白留了很久,她道出了让我不可思议的话:“你是来劝我离开迟良的吗?如果是,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不会的……”
她的语气不发狠,只是很温柔的在陈述她的想法,细腻的让人深觉她是个无法改变的女人。
我双手抱在胸前,试图营造出一种强势的状态,说道:“现在还谈不上,就算是让你离开迟良,我想我也不会来找你,直接找迟良就可以了。”
她抬头,眼仁晶莹的像是一汪泪泉:“你们这样,会不会对我太残忍了?”
我心头一阵酥软,面对这样一张柔弱到一阵风都怕会吹破的女子,我感觉自己如果多说一个字,都是在犯罪。
“你……你和迟良,到底多久了?”我麻着头皮,硬生生的问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她没说话,就那么噙着流不下来的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想说,我真的快被这种看似与世无争的眼神给融化了,她像一只猫,一只会流泪的猫。
“你……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皱着眉,整张脸的态度都不是太随和,但也不凶,因为凶不起来!
她攥着手里的包包,手指关节都握白了,素齿丹唇的开了口:“我知道我出现的身份不是很符合社会舆论,但是我和迟良的时间不短,也是真心的!”
耳边,她的呢喃让我的心开始沦陷,我猜我上辈子一定是没听过软话的石猴子,就这么点雕虫屑,就把我给说的没士气了!
“可是,迟良和佟文都领证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啊!”我尽量和善的与她对话,放下一些伪装的戒备。
“那佟文的意思呢?如果她知道迟良和我的事,她还会继续坚持这份婚姻吗?”她弱弱的询问。
听到她嘴里的“佟文”二字,我觉得这算是一种熟能生巧的称呼语,好像她说到佟文的时候,几乎就是信手拈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很了解佟文这个人。
也是,她和佟文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的!
“你觉得佟文会是什么意思呢?以她的性格, 如果知道了你和迟良的事,你觉得你们会安全吗?她是什么性格,你会不清楚吗?洛子熙!”我将她的名字咬出了重音,那一秒里,她的眼神闪起几束光,灵敏的很。
“你认识我?是吗?”她持续温柔,就算我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没暴露出什么怪异的表现。
我直言不讳:“你是洛子熙,没错,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虽然我没见过你几次,但也耳闻了你全部的故事。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你和佟文当年的那些瓜葛,你们彼此经历过什么,自己心里都清楚,如果你一定要在几年后给她这么沉重的一个打击,我想你们都不会有好的收场,你觉得呢?”
我给她提着醒,她继续纤纤怜人,也难怪迟良为她神魂颠倒了,就连我一个女性同胞,都快上套了!
“如果你了解我的过去,那你不是更应该同情我才对吗?”她说。
说到这,我也开始心虚了,是站在佟文的角度上,或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当年,受伤相对较多的,的确是洛子熙,但这不代表,多少年以后,她可以将这一击还回来。
“佟文和迟良八年了!如果你让她知道,两次破坏她生活的人都是你,那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吗?”我真挚而望,她躲开了我的目光,说道:“当年,是我原谅了她。”
这一次,她的语气变得坚硬无比,好像只要说道那些过往,她心里的筑墙就会层层累起,所有的真理和事实都不能逾越她的界限,她始终认为,过去的几年里,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洛子熙,你这次出现,是故意的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