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青桑的心郁一直到后半夜才好转,凌沭和季琉末也一直留着。
陌青桑慢慢转醒,睁眼便看见了叶清人憔悴的脸和担忧的双眸。
他缓缓伸起手想要触碰她,叶清人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声音有些沙哑,“不绯,你终于醒了,还痛吗?”
陌青桑微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我做了个梦。”
“嗯,梦见什么了?”叶清人轻轻拨开他贴在脸颊上的头发。
“梦见你不再见我,我嫁了人,然后我死了,你也不曾出现。”陌青桑无力一笑,“很奇怪,梦得跟真的一样,心口好痛。”
叶清人哑然,只是握紧他的手,眼中满是哀痛和怜惜。
……
天蒙蒙亮,凌沭和季琉末各自回屋休息。
凌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为什么当时,她会哭?
是陌青桑和叶清人悲伤的爱情感染了她吗?好像不完全是。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陌青桑痛苦的时候,她也那么难受?
一直到天大亮,凌沭才迷糊睡去。
催眠蒋六姐的事情失败了,还想再来一次怕是不易。蒋六姐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再上当。
“如今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让蒋六说实话,而是怎么保住她。”叶清人说,“这是中午给蒋六的饭菜。”
她打开桌上的食篮,拿出两碟菜和一碗饭。
“中午给蒋六送饭的人把菜放在地上,蒋六还没来得及吃,被一只老鼠先吃了,结果那只老鼠就死了。”
“查了做饭到送饭的那些人没有?”
“嗯,原本送饭的那个衙役被人打晕了,而混进来人已不见踪影。”
凌沭盯着有毒的饭菜,半眯起眼,“看来孙自芳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得加派人手看牢蒋六了,不能让孙自芳得逞。对了,这是什么毒?”
季琉末摇摇头,虽然他对医术微有涉略,但并不精通。
这时,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青桑。”叶清人忙过去扶人。
陌青桑外衣披着,脸色比纸还白,“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外边冷。”
陌青桑坐下来,“没事的。”
凌沭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这里边有毒,不知道是什么。”
陌青桑端过来闻了闻,略一思索便道,“砒霜。”
就闻一下就知道了?都快赶上落谷神医的医术了。
季琉末不语,眼里有一丝怀疑。
陌青桑对他淡淡一笑,“砒霜其实也可以做药治病,以前师父给我用过,我对这个味很熟悉。”
季琉末挑挑眉,不可置否。
“一次毒害不成,必然还会有第二次,我相信孙自芳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凌沭说,“大牢可能不安全,不如把蒋六姐转移了吧。”
“是个好主意,”叶清人道,“那将她关哪里?对了,后院有一间堆废物的屋子,不如就那儿吧。”
“嗯,那就这样。”
把蒋六姐转移到废弃屋子的第二天晚上,果然有人来灭口了。
叶清人早有准备,在大牢里做好部署。
黑衣人不过三五个,打昏了守牢门的两个衙役,潜到牢里来。
叶清人带着人隐在暗处,等待时机。
黑衣人们从衙役身上摸来钥匙,打开关着蒋六姐的牢门。
黑暗中,蒋六姐趴在地上睡着,领头的黑衣人悄悄走近,一刀对着蒋六姐砍下。
假人的衣裳被砍破,露出一片稻草。
“不好,中计了。”
黑衣人赶忙回头要走,叶清人带着人冲了出来。
整个大牢一下子亮了,黑衣人用手遮住刺眼的光,就这一瞬,离叶清人最近的那个已被她制服,踩在脚下。
“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叶清人用力踩了踩脚下那个,低头道,“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那个黑衣人看了看其他人,突然眼睛一闭“哇哇”两声就躺下,一动不动。
叶清人移开脚,不用说,那个人服毒自尽了。她冲身后的衙役们挥挥手,“都抓起来,不能留活口就算了。”
说罢自己更是带头迎了上去。
凌沭和季琉末负责关押蒋六姐的废弃屋子,此时大牢那边已经传来打斗声。
凌沭:“不知道你师姐那边怎样了,不如你去看看吧,还能帮上忙。”
季琉末看看寂静的四周和身后紧闭的屋子,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
“嗯。”
季琉末往大牢去,才走了一会儿,凌沭就觉得气氛开始变得奇怪。
要来了。
凌沭对着暗处的绿河点了个头,手里紧紧地捏着寒玉扇。
一阵风起,银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从凌沭背后而来。
与此同时,只听“簌”地一声,一支羽箭划破空气直朝凌沭的门面射来。
凌沭“刷”地打开寒玉扇打落那利箭,身后的长刀则由绿河现身为她挡开。
黑衣人由围墙上跃下,足有十个整。
而凌沭身边除了绿河之外,还有三个和绿河一样暗色衣饰的人出现。
黑衣人们将凌沭主仆围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出刀攻击。
这些人身手敏捷,配合默契,和一般打手绝不一样。孙自芳能找到这么厉害的人吗?值得怀疑。
难道是二王女派来的?
也不对啊,二王女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知府搞这么多高手来吗?还是值得怀疑。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