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末和云丹扬絮找到南风琳的时候,她还躺在地上,还是被雪蟒吓昏过去时的姿势。
云丹扬絮将她半扶起,轻轻拍拍她的脸,“六皇女,六皇女,醒醒。”
被她拍了几下,南风琳果然醒来,不过她是先大叫了声“蟒啊”才倏地睁眼,让人搞不清她叫的到底是雪蟒还是她家母皇大人。
“咦,雪蟒死了?”
“嗯,”云丹扬絮应道,“你从刚才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她与季琉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奇,南风琳竟然没有经历幻境!
按理说过了雪蟒这一关,就进入幻境了啊,怎么她会一直昏迷到现在?
幻境是根据人心底的yù_wàng和憧憬构成一个虚假的世界,从而来引诱入阵的人留在那里。果然入阵的人沉迷于幻境没有清醒,那么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如果南风琳没有经历幻境,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心里没有任何yù_wàng或贪念,她很满意现在的一切。
一个人的心灵要有多纯净、对现实感到满足和安乐、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才会在锁龙阵里不会陷入幻境之中。
这个南风琳,真是世间少有的纯净之人啊。
季琉末算算时间,道,“快走吧,时间所剩无几了。”
“哦,对哦,”南风琳站起来拍拍屁股,看着不远处的由两座假山静立而成的出口,对着季琉末二人深深地作了个揖。
“这次,谢谢二位了,虽说大恩不言谢,不过,”南风琳拍拍胸脯,“日后有什么本皇女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季琉末和云丹扬絮微微一笑,三人往出口走去。
朝德殿。
众人看着幽王殿下站在殿门口迎着冷风,吹了一首与这悲情的气氛画风不合的下田曲,心中五味杂陈。
唉,这眼看时间也快到了,就算他们不能破阵,好歹也要完好无损地出来。
受了幽王殿下的感染,众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啊。
凌沭吹完曲子,将叶子又交给山竹,还慈悲地吩咐他“哪摘的扔哪去让落叶归根”,然后又站着吹了一阵冷风。
现在是实在受不了了,这才走回殿里来。坐回坐席里,凌沭喝了口热水,心下不由得感慨,我勒个去,太冷了,鼻涕差点流出来。
戎瑞芙见凌沭低头吸吸鼻子,以为她因为季琉末还没出来而心下悲伤,顿时心情舒畅,笑得更斜了。
“幽王殿下莫担忧,依本王看,他们破阵在即啊。”
凌沭本不爱跟她说话,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失了身份,于是淡淡一笑道,“借丹阳王吉言。”
这话音刚落,那边殿外就突然“轰隆”一声响,锁龙阵最前面的两座假山应声炸开。只见那浓浓的白烟里,三道人影渐渐走了出来。
那三个人,一如进去时那般丝毫无损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凌沭淡然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她看着戎瑞芙,笑靥如花,“果真是借丹阳王您的吉言呐。”
戎瑞芙瞪了凌沭一眼,转头死死盯着殿外,一语不发。
“快看!出来了。”
“是啊,都出来。”
“他们破阵了!天呐!”
众人惊喜过望,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六皇女果然不负三皇女所望啊!”――这是东月的大臣。
“扬絮郡主不愧是我西凉的第一郡主啊,真是我西凉之福呀!”――这是西凉的大臣。
“出……出来了?季侧夫也出来了?”――这是……
除了南国的大臣还有谁!!妈淡这个阵都是我老公破的好不好!什么叫“也”!你们这些一个晚上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魂淡!
幽王殿下在心里咆哮。
三人进殿,在北国人惊愕、悲痛和戎瑞芙不可置信加气愤以及其他人惊喜的目光下,走到殿中央给西凉女皇行了个礼。
云丹扬絮代表发言,“回陛下,我等已破解锁龙阵。”
西凉女皇脸都笑开了花,一连说了三个好,还给三人各赐了一壶美酒。
季琉末回到凌沭身边,一坐下,就见对面传来两道目光。
一道是戎瑞芙的,那眼神像是怒极反笑,还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另一道,是南风琳的。季琉末看过去,只见南风琳对自己露出灿烂的面容。
约摸是感激自己在锁龙阵里对她的帮助吧,季琉末便回以一笑。
这般英俊的面容扬起如此醉人的微笑,看得南风琳递到嘴边的美酒都忘了喝了。
云丹扬絮自打在锁龙阵遇到了那样的幻境,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般温柔深情的琉末,对她那样无微不至,成亲那夜,她甚至动了永远不要醒来的念头。即使她知道那是假的,她也想活在那样的梦中。
夜里,云丹扬絮再次做了和幻境中所发生的一模一样的梦,当她醒来时,已经是辰时末(将近早上九点)了。
自打记事以来,她从未这般晚起过。
小琴和小棋已经在屋里候时许久了,平时郡主天不亮就起了,她们本想着郡主昨儿破了锁龙阵,定然是劳心力的,今天就没有将人叫醒,没想到她居然睡到这么晚。
太阳晒臀部的时辰都过了好吗!
两人服侍她洗漱更衣,云丹扬絮还有些难以清醒,许久没有这般松懈地大梦一场了。
这时,小书进来禀报,“郡主,幽王殿下递了帖子请您醉仙楼一叙。”
“哦?她?”
对于情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