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南部,天舞铭剑城。
“啊哈,悠竹师妹,你又过来看我了吗?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明道奇哈哈笑着从集剑阁内走出,三两步就来到了夏悠竹身边,并且殷勤地替她拿过了手中的食盒。
“喂,我说你这个家伙,脸皮不要这么厚行不行?什么叫‘又来看你了’——我有哪怕一次是来看望你的吗?”夏悠竹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悠竹啊,别这么见外嘛。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又何必这么心口不一呢?反正早晚——”
“打住打住!你这家伙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打你啊!”夏悠竹被他一声“悠竹”叫得浑身一颤,只觉得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因此不得不打断了内的人都将暧昧的目光望向她与明道奇二人,夏悠竹头皮一麻,这会儿却是恨不得将身边这个家伙揍一顿——这个贼心不死的混蛋,早晚有一天本小姐要找个麻袋套在你头上把你狠狠教训一顿!
明道奇自然不知道在他身边的夏大小姐此刻内心之中的暴力想法。自我感觉良好的他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正准备发动进一步的言语攻势的时候,夏悠竹已经不耐烦地发问了:“茵儿呢?我可是给她送饭来了,她该不会还在造剑炉边耗着吧?”
听闻夏悠竹问起段茵的事,明道奇眉头一挑,不知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来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那丫头实在是太厉害了,为了避免被波及,我一向是有多远躲多远的。”
“什么波及不波及的?茵儿当然很厉害呀,不过她厉不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夏悠竹听了明道奇这句不伦不类的话,不觉有些奇怪,因而好奇地问道。
明道奇听了更是一脸苦笑,他摇了摇头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直接说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夏悠竹见状更是好奇,不用明道奇多说,她已经轻车熟路地自集剑楼进入,通过空中走廊来到了铸剑楼内。只是还没等她接近,就听到前方有两个人的争吵之声隔着老远的距离就传了过来。夏悠竹一愣,自然听出了其中一个声音是段茵的,而另一个声音——
听着居然像是明陨的!
夏悠竹此刻却是难耐心中好奇之色,放轻了脚步缓缓接近,就听得一阵激烈的对话几乎是回荡在整个铸剑楼内,差点将那些打铁铸剑之声也给压过去了——
“但凡天下间那些令人耳熟能详的名剑,无一例外,都是能与剑客本身契合的超凡之剑。一个剑客若要发挥出自身最强的战力,就离不开一柄能与他自身相合的好剑!在此基础上,根据剑客本身不同的特质而为他们量身定制相应之剑,乃是如今铸剑之术的正统之道。这一点,段丫头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如何能没有异议?所谓‘与自身完全相合的剑’,本质上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一个剑客在不同的修行阶段,其对剑的领悟自然也是绝不相同的;那么按照您的说法,他每一个阶段所使用的剑自然也不会相同。若是以此类推,则只要他稍有领悟,就会需要换一把宝剑的时候,这种做法显然是既不实际也不可取的。所以,与其将时间花在为这些剑客量身定制自己的剑,还不如将精力集中在剑的本身。毕竟,剑客常有而好剑不常有,一柄本身就有非凡之处的好剑自然能吸引不凡的剑客,没必要迁就那些在剑道前行之路上难以预测的剑客。”
“段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铸剑师埋头铸剑、一心只专注在剑的本身——这是几百年前的铸剑理念了,到了如今早就不适用了。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怎么还能停留在如此老套的思维之中?要知道武道四境之法广泛传播开来之后,武者的武力水平比之几百年前,那是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以如今武者的破坏力来衡量的话,那么这世上只怕就根本不存在不能被毁坏的剑。纵使一柄剑的质地再坚固、他所蕴含的属性再不同凡响,也难以避免在交战过程中被毁去的命运。如此情况之下,辛辛苦苦将一柄剑的本身特质推到极致,却也未能将之有效地保存下来。与其如此,那剑客自然应当选择与自身更加相合的剑,如此才能将自己的剑术修为尽可能发挥出来。”
“您这话也有问题。这天下间剑客所拥有的神觉数量何其庞大,其自身属性反应到剑道之中,那也是各有不同,难以找到完全能匹配自身的剑。纵使如您所说的那样,为他们量身订造,但您不要忘了:天下剑客千千万,铸剑师却没有那么多;至于剑圣级别的剑客所求之剑,则大多都得需要铸剑大师来打造。然而哪怕身为一个铸剑大师,他能打造三五种属性的宝剑,那就已经相当不易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未必能超过两种。天下间的铸剑大师就这么几位,他们所能出产的宝剑类别也就那么几种。在此情况下,那些无法找到相应属性的剑圣,他们所用之剑又该怎么办呢?所以,所谓的量身定做也只能适用于少部分人,远没有专注于剑本身来得有推广性。”
“谬论,这简直是谬论!一个剑客未能取得适合自己的剑,那也只是机缘未到,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去将就着用一些只是自身坚固的剑。如果天下间的铸剑师都是如同段丫头你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数百年来发展出来的有别于以往的铸剑之道,那又有什么意义?”
“任何铸剑理念的产生虽然有其缘由,但归根到底也只是千千万万可能的理念中的一种,没有哪一种是绝对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