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温良辰在苏玟玟盛情邀请下,与苏家建立起初步的关系,却并未收下苏玟玟相送的画舫。
因这画舫含义实在太明显,温良辰当真不敢收,苏玟玟只好笑笑:“总有一日,你会收下。”
我的眼光,绝对不错。
不过,接纳苏家的投诚之后,温良辰倒是取得一系列实在的好处。
首先是隶属于公主府的产业,自从有了苏家开路扶持,温良辰接二连三手盘下两间米粮店和药店,如今,整个京都各片区几乎都有公主府的店面,极大地方便李随打探消息。
苏玟玟还时常往公主府上送些物事,她既不送金也不送银,大多都是些时兴的吃食,将分寸把握得十分得当,让人不好拒绝。不过,这些吃食也不一般,大多为敬贡宫中的的补品,温良辰连续推脱了好几次,谁料她又换了法子,开始送裁剪好的衣裳过来,连温驸马都不曾落下,一家三口四季各有十几套,这会儿连穿都穿不完了。
温良辰实在不好意思再收苏家的礼物,商人之间有来有往,她欠得越多,表示今后越难还上,苏玟玟似是明了她的心思,某一日提议道:“郡主,可否帮妹妹一个忙?”
温良辰挑了挑眉毛,这还是苏玟玟头一次这般认真地提要求。前几日苏家求过两封打通官府的文书,温良辰遣管家去寻京都府尹,报上公主府的名号和信件,将这事儿十分轻松地给办妥了。那时的苏玟玟说话,完全不似今日这般正经。
“今年郡主入宫居住,不知衣裳可有准备妥当?我苏家绣楼新裁制出一套新衣裳,款式为卷边云袖大衫,以郡主这高挑的身段,穿上后定然美极。我心中琢磨着,只要郡主穿着这身衣裳在宫里走上一圈,明年我苏家绣楼估计会多赚万两的银子。”苏玟玟美眸轻扬,眼底笑意真切而诚恳 ,若不是知她的底细,温良辰还真会以为她是天底下最纯善之人。
温良辰不禁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你前几日在画舫上,声称要将我引我为知己,这会儿郡主前郡主后,又将这等小事说得如此郑重,我倒是体会不到半□为知己之感。”
苏玟玟眼珠子一转,急忙抬手捂住红唇,嘻嘻笑道:“既然你不嫌弃我商贾出身,我也不再与你客气,那我今后唤你良辰,如何啊?良辰,这事儿咱们就此说定了,绣楼备有你和仪城的尺码,五日后我便直接唤绣娘过来,为你们试试新衣裳罢。”
言毕,她还特地提醒一句:“对了,即便明年苏家绣楼生意红火,我也不会再给你分成了,那身衣裳价值千两,你好生穿着罢。”
温良辰就没见过,还有人将蹬鼻子上脸表演得……如此地理所应当。
算了,既然苏玟玟不计回报,那她先安心享用便是。
从腊月二十三日祭灶过后,内务府便传各王府的妃子、命妇、郡主,以及二品大员家族的女儿进宫过年。此旧例自今年兴起,之前之所以未沿用,一来是由于皇子们还未长成,二来是李太后病情不稳定,这两年随着李太后身子逐渐稳固,曹太后亲自发话,传贵妇们和姑娘们进宫陪同。
温良冬居然也在邀请之列,尚在正三品的温大老爷的表情复杂莫名,心情更是微妙。
此事气得温大老爷想挠墙,不知这一飞来横祸当空袭来,到底是因为温良夏的原因,还是他自个儿的原因。总之,他能肯定的是,宣德帝又摆了他一道,正月十五日王公大臣们的宴会,可有得他受的了。
未免温良辰一人寂寞,李太后还特别钦点了温仪城进宫,得知此事之后,温仪城居然没有半分喜色,反而还哭丧着脸:“当真要在宫里住上大半个月,我岂不是无闲暇读书了?”
温良辰抬起手,拿筷子尾端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抿着嘴道:“此乃团圆之年,你居然还想着闭门读书?乖乖与我进宫去罢,自有各家孩子们与你玩耍。”
内务府办事向来靠谱,五皇子今年与温仪城同岁,传了一个温仪城,便得再多传几家小少爷,以示皇恩浩荡,温仪城绝对不会闲着。
温仪城举手捂着小脑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满是郁卒。
温驸马一脸惋惜地道:“你们两个后头进宫去住,我却在家中无聊得很。哎,仪城你明日得陪我去一趟煮茶会,不然等到后天过后,为父便没有机会与你见面了。”
“唉……”看着温驸马露出准备出游的兴奋表情,年仅八岁的温仪城无力地垂下头,发出一阵悠长的叹息,心道,为什么又是玩,他是真的……不想再玩了。
兴许是温仪城那副老学究模样太不伦不类,连温良辰都看不过眼了,她眼角抽了抽,发现自己的右手又开始犯痒了。
二十五日上午,温良辰、温仪城乘坐郡主规制的马车,温良冬则单独乘坐温家的马车,由公主府仪仗开路,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于卯时入宫,辰时聚集于仓震门之前。
各家贵妇们带着自家女儿前来,各个身着红艳喜庆的衣裳,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冬日的冷风一吹,甜腻的香风飘至一里之远,经久不散,呛得人只想打喷嚏。
温良辰还在后面整理仪仗,温良冬率先从马车上落了下来,见到广场上的各府贵妇和姑娘们,她吓得眼睛都直了,显然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的阵仗。
温良冬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站了,偏生这会儿有人不长眼上来挑事,只听那姑娘笑道:“咦,我不是瞧错了罢?那位可是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