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夜来此作甚?”
素惜在外也能瞧得清楚,齐跃进来以后开门见山就问,边说边绕过神像,走到若瑾附近。
估计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跟踪,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吓得若瑾手上的金锭都掉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你是谁?”
被神像挡着素惜看不见若瑾,只能听到她略显惊恐的声音。
齐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听闻你素来与刘景洲有所来往,这里的钱,莫不是他私藏的赃款?”
听到这句话,若瑾反而不怕了,冷笑一声:“我就知晓总有一天会找上我,不过你想太多了,这里藏着的,不过是我这几年来赚得钱而已。”
接着素惜听到金锭碰到地面上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喏,不过五十两黄金,你难道要抢我这个弱女子的血汗钱吗?”若瑾挑眉问道。
素惜能看到齐跃脸上呆愣的神情,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你为何将钱藏在这里,荒郊野外的,难道不怕被人偷了去?”
若瑾抱着银子从神像背后走了出来,直接略过了齐跃,“楼里有个见钱就走不动路的凝娘,相比起汀蔚楼,我还不如藏在这里。”
她说的有理有据,让齐跃根本无法反驳,无言以对的杵在那。
若瑾拿出怀里的麻布来,慢悠悠将五个大金锭包好,再走到门口,这期间齐跃都没有想好说辞。
他有些懊恼自己嘴实在太笨,若是此时换成了素惜,她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齐跃深吸口气紧追着问道:“五十两黄金并非小数目,在画舫仅靠卖艺想赚得这么多?怕是不太可能吧。”
齐跃其实并不知道画舫中作为一个头牌花娘究竟可以赚到多少,他这个问题完全是和素惜待久了,学她的做法。
就是诈。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如此,我这么说了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如果心虚就会解释的越多,反而越可疑。
若瑾听此果然微怔了会,轻轻启唇:“是我娘的……”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布包的边缘,垂下了眼眸。继续道:“我并非一直在这烟花之地,我曾经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无奈家道中落……这藏着的,是我娘当年陪嫁的嫁妆。”
气氛从若瑾单方面的盛气凌人瞬时改变,她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让齐跃再一次失了语言,一番话堵得他更加无言以对。
人家娘亲陪嫁的嫁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若瑾叹了口气将布包拿起,准备跨出门落下了一句:“我并不知晓那人钱款放在哪,莫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说罢扬长而去。
素惜看着她的背影愈来愈远,最后消失在山林中时,才跑进庙里。
齐跃望着素惜无奈的笑笑,“对不起点点。”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个女人的确心机深沉,不知道是否发现了有人跟踪才特意引我们来这里。”
素惜走上前拉着齐跃的手,安慰道。
确认了一遍神像后面的确只有那一块地砖是活泛的,下面可以藏一些东西,其余都是严丝合缝的。
看来这里不会藏有其他的钱。
素惜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齐跃一起出来,不然打草惊蛇后面可就不好办了。
“现下当如何?”齐跃问向素惜,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我该做什么,才能弥补这次的过失?
见齐跃如此自纠素惜也不好再提此事,弯了唇角轻声说:“现在我们回家洗洗睡吧,然后……”
素惜美眸中有光彩在闪烁,这么明显的邀请齐跃如何能不懂。
古人对情事本就很少提及,素惜这样更是让齐跃大觉羞赧,霎时就红了耳根。
但也绝不想要拒绝,轻慢的开口:“好。”
素惜知道,齐跃事事归咎于自己无非就是从来没有想到要责怪她。
一出事首先责备自己,这是得有多大的宠爱才会做到这样。
所以齐跃就算从来都没有很明显的表露过情感,素惜也从心里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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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能找到赃款,可能是因为若瑾早就有所防范。
这下的话,素惜如今也只能靠明夜的拍卖了,看她能不能说服若瑾。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除此之外,素惜真的别无他法了。
若瑾大老远跑到这里就拿了五十两……
“齐跃,我们身上的钱有她多吗?”
“应该是有的……”
“……”
如果到时候她找人把自己拍下了,或者被别人拍下了,那一切努力不都付之东流了吗?
素惜真后悔出门没多带点钱,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些……
哪里会想到要去拍下一个女人的chū_yè啊……
要知道古时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而十两白银等于十贯铜钱,十贯铜钱等于一万文铜钱。
五十两黄金对于女皇来说那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微服出宫的素惜来说,可真的不算小数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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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素惜不急不慢的起床,在附近的饭馆中和齐跃一起吃饭。
她现在一点都不急躁,昨夜出了那事以后,想必若瑾也是不会再露出马脚了,再跟下去也没有任何必要。
于是素惜在变卖了从宫中带出去的首饰以后,加上齐跃身上的,总算是差不多有个将近一百两黄金。
希望能够了……
甚至都有点后悔在市井中散步那么多消息,让更多的人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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