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原来是王护卫。 开封府四大护卫都到齐了吗?”慕容延钊深知王承恩虽然位居开封府四大护卫之一,但因其与宫中的王继恩乃是一母同胞,在开封府却是地位超然。“嘿嘿!多说无益。慕容大侠!请借一步说话。”王承恩眼望慕容延钊,不置可否。
两人离开众人,走到一块巨石之前止步。“慕容王爷!”王承恩一言即出,慕容延钊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王护卫!慕容当不起!”慕容延钊心生厌恶,看着王承恩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嘿嘿!王爷若是当不起,又有何人当得起?您功高盖世,这个谥号却是实至名归。”王承恩阴笑道。
宋乾德元年(公元963年)三月,慕容延钊与李处耘平定荆湖,李处耘被罢黜为淄州刺史,而慕容延钊却被加官至检校太保。慕容延钊非但不感欣喜,却心生退意,遂上书宋太祖,告老还乡。慕容延钊回乡途中,经历了闵凤娘之死,一时心灰意冷。回到“弹啸剑轩”后,慕容延钊以身在“吴越”为名,请求宋太祖将自己在朝廷中除名。宋太祖念及与慕容延钊的情分,于是年闰十二月宣称慕容延钊病故,追赠慕容延钊为中书令,追封河南郡王。
“王护卫!你既知慕容已是死去年余之人,却又来此何干?”慕容延钊目光清冷,寒气逼人。“慕容王爷这是明知故问了。您还乡诈死,却做得好事。您让陛下情何以堪!”王承恩丝毫不留情面地道。“慕容一生从不做亏心之事,你回去告诉陛下,慕容已死之人,请陛下忘了也罢!”慕容延钊萧索地道。
“嘿嘿!王爷说的却也轻巧。您离开汴京。就得到了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教‘藏宝图’和‘江山图’两样宝物,却利用陛下的重情重义,赐你诈死瞒名,还你自由之身,且不说王爷有何企图,这欺君罔上之罪,却是不曾冤枉了王爷不是。”王承恩字字诛心,慕容延钊心寒尤甚。
“慕容王爷!您曾位居朝廷高位,当知这两样东西与我大宋有着莫大的干系。您既然退出朝廷,归隐山林。为什么不将它们交给朝廷呢?再则说。适才围攻您的那些人。不是‘明教’,就是契丹人,这一点您一定比我看得明白。耶律青云和萧小人他们可都是契丹人。他们凭什么来帮您?难道不是为了您手中之物吗?如果,这些东西落到了契丹人手中,中原岂有宁日!”王承恩之言,令慕容延钊心中一动。
“慕容一生扶保朝廷,所为向以天下大义为重,这点还用不着王护卫操心。”慕容延钊淡然一笑。“可是,如果万一有点闪失,亦或泄漏出去,恐怕……”王承恩不怀好意地提醒道。“天下间只有慕容知道秘密,别人又从何而知?王护卫尽管放心!”慕容延钊哂笑道。“王爷!陛下他好像就不是很放心!”王承恩阴笑道。“他…他终究还是不肯信我!”慕容延钊微微叹息。
“唉!也罢!”慕容延钊一声长叹。心痛如割。“王护卫!实不相瞒!凤娘临终前确是交给慕容一张所谓的‘藏宝图’,可是那‘江山图’却并非在她手中,慕容也是无从知晓其下落。既然陛下执意索要‘藏宝图’,慕容交给他就是了。”慕容延钊自得到“藏宝图”后,竟不知图中所绘为何地。…
“哦!王爷手中当真没有‘江山图’?”王承恩阴鸷的眼神望定慕容延钊,似乎犹有不信。“信不信由你!慕容的为人,有目共睹!”慕容延钊冷冷地微“哼”一声道。“呵呵!王爷坦荡,世人皆知,王某小小一个护卫,哪敢不信?”王承恩笑意挂在脸上。“那不知王爷何时将‘藏宝图’献给陛下!”王承恩微微转头看向不远处针锋相对的两拨人。
“此图就在慕容的身上……”慕容延钊忽觉背心一痛,面上神情一僵,他努力地转过头来,只见自己身后的巨石旁,一柄锋锐的宝刀如毒蛇般飞来刺进了后背,刀柄上篆书两字,“秋痕”。蓦然,石后一手探出,握住了刀柄,将刀缓缓地抽了回去。慕容延钊胸前后背登时血喷如柱,仰天便倒。慕容延钊睁大双目,他临死都不相信宋太祖竟真的要杀自己,他的眼前浮现出闵凤娘凝脂般的娇俏背脊。但是,他却忘了昔日苍洱大师的谶语:遇寺而住,遇山莫绕。遇水而止,遇林莫入。
“爹!”慕容绪惨然狂呼。“岳都头!冯都头!快撤!”王承恩俯身摸遍了慕容延钊的全身,竟是一无长物,登时大悔,待见山脚下影影绰绰,人声鼎沸,当机立断地大呼道。黑衣人箭矢如雨,萧小人护住踉跄前奔的慕容绪,心头惶急。耶律青云拔刀拨打雕翎,却并不追赶。黑衣人发完一轮箭,遁入石后。
待慕容氏赶到,救起慕容延钊,已是气绝身亡。耶律青云转身石后,黑衣人早已踪迹皆无。
弹啸剑轩,豁然楼头。慕容章坐在铺着丝绸桌面的石桌东首,慢慢地将一壶山泉捂在双掌之间,渐渐地一缕雾气凝聚成线,直升而起,一阵“咕咕”的水沸之声传出,一壶山泉就这样煮开了。
“这是太湖碧螺春,不是老夫显摆内功,此茶以山泉泡之,方有白云翻滚、雪花飞舞之状,若用烟火烘煮,不免沾染了俗尘,怠慢了贵客。”慕容章缓缓地将滚烫的山泉冲进茶盅,果见云遮雾绕。耶律青云静静地看着慕容章泡茶,面平如水。萧小人看看慕容章,再看看耶律青云,躁动的心渐渐平复。
弹啸剑轩,磨剑阁内。慕容迪和慕容谦站在一棵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