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吟片刻,望向萧蓝若的眼底,道:“你识得老夫的功法?”萧蓝若微微点头,道:“晚辈若是看的不差,前辈所用当是‘四象般若功’!”老者剑眉一挑,动容道:“你从何得知‘四象般若功’?”萧蓝若坦然道:“晚辈曾受难云大师垂怜,得授此功法。”
老者狐疑地呆望着萧蓝若,片刻之后,忽然放声大笑,道:“难云这个老秃驴,临了临了给老夫寻了个孙儿辈的小师弟,这也太离谱了。”萧蓝若闻听此言,惊诧地望着老者。老者笑罢多时,方才道:“难云没有告诉你吗?”萧蓝若如实道:“晚辈只是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隐约听他老人家说起,他有个方外老友,是位剑术名家,难道你就是……?”老者“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就是他那个所谓的方外老友,‘浪荡剑’黄浩。”
当年,妄幻禅师临终之际,命弟子难云和尚前往中原,寻访黄浩,并将“四象般若功”代传于黄浩。黄浩受人之惠,与难云亦师亦友。
“小师弟!虽然难云从不认我这个徒弟,但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我师父。师兄我只有一女,而且也已经快五十岁了。难云也曾劝我收个义子,将‘四象般若功’传承下去,我没答应。兴许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会收你为徒。”黄浩沉吟道。
“难云这些年还好吗?”黄浩问道。“恩师这些年常年闭关,几乎已不闻世事。此次南下之前,我曾专程前往凤凰山辞行,可恩师他没有见我,只是命沙弥捎话与我,令我勿忘誓言。”萧蓝若神色凄楚地道。黄浩心中一动,道:“你可知道黄龙府‘凌云阁’?”萧蓝若身子一颤,面露骇色,道:“听说这个衙司隶属于皇族,主事之人历由皇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出任,其职司就是卫护皇室,铲除异己。”
无怪萧蓝若心存骇意,在“燕王”述轧弑君叛乱后,皇室就是出动了“凌云阁”的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诛杀叛附述轧的诸将,改立“睡王”耶律璟为帝。萧蓝若其时被萧思温私藏于自己的军营之中,而幸运地逃过一劫。萧思温对朝中的态势,观察入微,实非常人所及。
黄浩面容一肃,道:“天显二年末,太宗即位,大肆招揽能人异士。当时,难云和锁龙塔散人‘闲空居士’力邀我主持‘凌云阁’,我鉴于受难云之恩,无以为报,遂前往黄龙府。正如难云禅师所言,太宗求贤若渴,待我亦恩勉有加。我尽心竭力地经营‘凌云阁’,将那些自以为是的所谓武林高手,尽数制服。老夫出身‘落凤坡’,训练杀手,正是老夫专长。但是,老夫曾令太宗发下毒誓,‘凌云阁’只能用于卫护皇室,不得用以他途,更不能谋刺中原之士。”
“后来,闻听‘讲武经’将现世,又兼太宗密令刺杀叛附中原的‘东丹王’突欲,老夫遂携‘凌云阁’十大杀手随韩知古韩将军前往中原行事。”黄浩猛然抓过店家刚上的一壶酒,狂饮而尽。
黄浩向正欲起身的萧蓝若摆摆手,道:“不碍事!”接着说道:“荆南碧螺山一战,血流成河。‘凌云阁’十大杀手,为助老夫取得‘讲武经’,尽数毙命在封遇春的掌下,老夫亦被他打成重伤,侥幸逃得性命。当时,我无颜面对太宗皇帝,加之伤势奇重,也回不了契丹。于是,老夫便在荆南一带,寻了一处荒山野洞,专心疗伤练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可是,老夫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的多,十余年来缠mian悱恻,始终不见大好。当老夫终于能够重出江湖之时,才知先帝已驾崩于栾城。其时,又值妻子病故,老夫登时心灰意冷,遂寄情于山水之间,缅怀逝者,四处游荡。”黄浩意味萧索地道。
“这十七年来,老夫苦思冥想,当年碧螺山之战,究为何故?但当老夫得知韩知古与封氏乃世代强仇之后,登时豁然明了。”黄浩略微沉思着接着道:“挑起群雄之间的混战,待封遇春内力耗竭之际,突施杀手,一蹴而就,这就是韩知古诛杀封遇春之谋。韩将军心思缜密,不愧一代名将。”
“当老夫得知韩将军自中原回转契丹不久,便与世长辞,就更加判定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封遇春的武功,学究天人,若非如此设计,谁又能杀得了他?但可以想见,封遇春的临死一博,定是雷霆万钧,韩知古虽暂时逃得性命,但亦是伤重不治,终是未能逃脱其人的毒手。”黄浩心存忌惮地道。
忽然,黄浩面色一变,悄声道:“不好!我们中毒了。”萧蓝若顿时大吃一惊。黄浩不动声色地道:“你提提真气,看有没有阻碍牵绊。“萧蓝若试着一提气,并没有什么障碍,缓缓地摇摇头。黄浩心中顿时明了,自己适才情绪激动,未加防备,已然着了别人的道。“这怕是家黑店,初时的酒应该没有问题,最后的这壶酒可能被下了毒。”黄浩推测道。
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紫衣少女从后堂内款款地走出,姿态甚是优雅。
她一双妙目看着黄浩,曼声道:“老爷子,小女子给你老特制的美酒如何?”黄浩“哈哈”大笑,道:“不错!味醇而甘美。”紫衣少女春风满面,笑颜如花,嗲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谢我呢?”说着走近桌旁。萧蓝若忽然斜身,出手如风,已叼住了紫衣少女的右腕,一拖一带,将她牵到近前。紫衣少女顿觉半身酸软,动弹不得。黄浩眼睛一亮,赞道:“好功夫!”
紫衣少女忽然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