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为首的头子首先咽了一口干沫,一声惊惧自喉咙滑下。便似一声惊堂木,震得断了头那人身躯陡地倒地,仿佛现在才知晓自己已经死了。
“来者何人?难道不知道我们霸刀山庄有规矩!凡是已经成了庄中弟子的,旧日仇怨如何,都不能来寻么?”原来这人以为马上人是来寻仇的,马上人听见却是仰天长笑,扯了马缰,教着马儿往那尸体身上踏上几步,往前开去了一些。
这人所站地形不一样了,月光也能打到他身上去。一身如血甲胄,首现人前,再者便是胸前护心镜上的素字,再前些,就可以看见这人的脖子,那脖子的颜色,竟出奇地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自月色下现出来,一点也不像是活人该有的肤色,
此时,这人的半身已经露了出来,却见其不过七尺八,并非特别魁梧,不过寻常壮年男子身高,一身甲胄,看不出身形,却自其纤细的脖子看出,这人并非壮汉。这人再前一步,青色的下巴便露了出来,当中有一道极深的仙人裂,如刀刻入骨三分,下巴俊削无肉。
再看见的,已经是整一张面目,这张面目上,生了一双丹凤三角吊眼,总似带着轻蔑倨傲的神色,石峰似的鼻子隔开两只砺眼,面目平整,自带一双白眉,及至白发几缕搭在额上,在一头银丝挂身后,并未戴冠盔,白发也是散乱的。
到了最后,一点火状的朱砂痣在此人额间,如血,如火,如孽,如魔道。教人生凛,又教人着迷。然这人一头白发,面目却似三十青年,十分后生。
这般厉害的人,江湖间定会有名号,况这人眉心的朱砂痣那么明显,怎也会有火云邪神一类的名号。可这剩下的五人,却叫不出这人性名,为首的头子也算是见识多了,却也想不起江湖间,有这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火云邪神’
就在此时,这人开口说话了。“你们这些守门口的狗,却连刀子都未拿稳,就敢抢攻了……”这人的声音带着奇怪的阴霾,说不上是冷,似是带着笑,更多的却是透彻骨子里的悲恻,伴着一股子的乖张味。
“狗!哼,我就教你领教一下疯狗的滋味!”五人中,有一个和死了的是好兄弟,此番再也按捺不住,竟冲了上去,踏步跃起,举起关王刀在半空做了一个半月抡。好一招‘霸王问月’这一下凌厉,乃直取对手项上人头。
马上人倒也不惊惧,笑着看那人自头顶落下,关王刀且到他的脖子上,那人见其不避,心下暗喜,忽而,马上人伸出手指两根,单单两根手指,便捏住了关王刀的刀口。
使刀的人被其这般硬接了招式,竟自己吓了一下,忘记了及时变招,只能勉强落地站稳。却见马上人吐了一口气息,短短一气,这位忽觉自己半身麻痹,握刀一手更是刺痛。
再细看,原来马上人正在用第三指弹去关王刀的刀面,一弹一下,便生出极大的震动,自握刀一手传到握刀者本身内脏,内脏麻痹之间,已经爆裂。尽管握刀人放开刀子,也活不过一瞬了。
“你没听过,以其人之道还自其身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杀我,自然就要被自己的刀杀死。”马上人轻笑一下,却比狂哭更难看。
“强词……”只见这人强词夺理四字只吐了一半,就变作了拧叫一声!咿呀开去,这人顿时肚腹尽裂,血如泉暴,死时双眼吐出,似不能相信自己已然死去。双脚跪地落下,手还捏着那刀的柄子。
马上人一身受了血污,也并无异色。却看看那剩下的人,柔声问道:“已经死了两只了,敢问剩下的,有愿意带我杨素去见步霸天的么?我有事情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