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这真当咱们是狗!”虽说死了两人,可这在下的都是生死里去过的汉子,有个的口上,还是不服气。
杨素‘啧’地叹了一声:“怎么了,做狗还不满意,要做畜生都不如的人?”那人听得他此言,立刻涨红了脸,却不敢贸然攻上去,把关王刀刀刃举高过头,捏着刀柄的五指几开几合也散不去手心冒出的汗。
说到底,遇着狂血魔君杨素,耍嘴皮子和真的攻上去,毕竟是两回事!任怎么铁铮铮的汉子,也有所犹豫。及到这绿林好汉,若不是贪生的,也就不会避于霸刀山庄内?谁不欲快意江湖,无非都是怕死了,来这儿躲避厉害的仇家?门前这些个未养熟兼剩下的,更是贪生至极了,只是性子冲动些罢了。
却见他们的头子沉吟一句:“你们都给我退下。”
这头子在江湖时候,也是一寨之主,还剩着些神武,这会两步上前,罢了手中关王刀。“将军在上,就由小弟带你上山找掌门吧。”
他和杨素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四十有几,往日一直在北朝边界混食,进庄时日也不长,总见过几次杨素的脸面。仔细想想,那时的杨素虽跟现在的模样一般,一头白发,峻峭似峰,但毕竟是四十多的人了,眼尾和脸上各处都有些老态。
如今一见,这人竟年轻了好多,咋一看,还以为是二十,再看看,又觉着是三十,总之就不像是四十有几的人。虽说往日杨素的形象乃在这位头子的记忆中,也不甚真切了。可杨素真真乃是四十多的人了,那模样绝非如此年轻!一就是这人是假扮的。二……就是江湖上传闻杨素闭关三年,乃是去练返老还童,长生不死的魔功,就是真的了。
头子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想着这人乃是单骑上山,进得庄中被众人一围困!就是磨着,也能磨死他,怕甚?!却全然想不到自己此番,正恰恰像是吴三桂开门之举。
却见杨素阴郁一笑,一边嘴厥得直冲眼底去了。“好。你愿意带路。”
这话一落,杨素本来夹在手指里的刀子便咻地飞了出去,重比三十斤的刀子竟像回旋镖一般在半空中回转,向左转出,切去两人人头,往右转回,拦腰过了一人,中间的头子却分毫无损。
却见刀子在空中转得如飞禽自如,只瞬间就夺三人性命,眼看就要转砍杨素身上。这人也只是伸手一捞,看着不用力气似的,轻巧一下子动作开去,就握住了关王刀一柄。
再一下,已举刀搭与那头子肩上。“这既是你的地头,自然熟悉得很,那你就面对着我,背着上山。”这人哼笑一下。
那头子把眼珠子自左掰去右,见地上三具难看的尸首,一式是不相信自己已死了的面容,可见刀下得极快。这些人当是什么感想都做不及就死了,自然也不痛苦。
可……头子吞了一大口沫子,咽喉咽动了一下,看罢尸体,回头再看看跟前的马上人,那人的面目在月色的照耀之下,真是诡异至极,仿佛幽幽发着绿光,真就是一个活魔。
如今他需要一直看着这人魔似的脸面,还要背着上山,乃是比立刻死了更难受啊。然在那双丹凤眼的睨视下,这头子也只能乖乖地往后迈开了步子……
杨素便满意地一撇了嘴巴去,哄着马儿依伊斯跟着那头子踏开了去……
又说到霸刀正门前,正有一人骑马匆匆夺了进去,那人鞋上污了两寸的湿土,可见于林子里行了很多路,没把马儿交给门房的,随意就把马儿往门口边上一栓。
这人身形是急切的,面目上是兴高采烈,连那胡子都飘飘然要上天去。门口灯笼的白蜡还盛,照着这人的脸极亮。一细看,就看到是步鹰,此番步鹰兴高而返,莫非带的是好消息?
看这人脚跟都轻得要提起来显摆,八成是带了步落红行踪的消息。谁人却也不知道,这消息真真是极好的。乃是步鹰找到了步落红!想来这步落红何等机灵,知道去宜兴怀涑定会被寻回,遂躲藏于这片山林里,实际距离霸刀也不远。
原是上次逃婚,步落红也是使了这法子走的,说是阿爹带人搜怀涑宜兴时候,她就藏于山林,阿爹带人搜山林,她就一溜烟去怀涑宜兴,就这远走了去,啥事都没有了……
也叫她是步霸天的软肋,步霸天遇到她不见了,才慌张十分,寻之不得法。步鹰倒没了这顾虑,一下子就寻到了这女娃儿,还识破了她的拙劣把戏,既逼又劝了好一会儿,这女子虽口上劲辣,总说着不回去,可人却没动,也不知道是等的何人?为的何事?
步鹰便私想,步落红性子骄傲跋扈,又好面子,既然写了父女相绝的书信,是不是面子上搁不下去,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总得要把她爹抬出来才有用处。步鹰既想让大哥亲自去劝一趟,就要送信回庄。喊别人送信也不放心,非得要自己送,便把步落红捆于树上,叫弟子看着,自己匆匆回了山庄。
一路上,想着了许多事,主要还是想到此番哥哥的事若是能了了,他便可以跟哥哥提及自己的事。这般一来,喜不自胜,一路回来,叫到胯下马儿也脚步如浮,却怎也淘不尽心中欢喜。
这人喜极了,也不懂得看路,一跨门槛,就撞到了提着食盒的步如风。
步如风不过少年,哪儿有步鹰那般魁梧,两人撞上,步如风的鼻子便哐地敲到步鹰右胸那块结实的护心镜上。
诶呀痛叫一声,一个抬头看,看见来人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