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金玉身上的衣衫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显然躲藏在这里已有不少时候。她看到整个剑湖宫都被惊动,便知这次把事闹大了,不禁后悔不迭,觉得实在不该如此莽撞的闯进去,自己被发现了或许无性命之忧,但方仲在这里完全就是个外人,落入离夫人和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婢女手中只能是凶多吉少。有心再潜回去,可看到无数的灯笼火把不停游走,自己又没有方仲那种遁术防身,凭着自己那点本事想在不惊动人的前提下进去根本就是妄想。离金玉一个人躲在这里一边担心不已一边不停自责,眼巴巴的等着方仲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下去,到的最后,已然是泪眼婆娑。等方仲真个出现在眼前时,激动之下哪里还按耐得住。
方仲被她在怀里一撞,触动伤口,痛楚之下哎哟的叫唤出声。离金玉仰头道:“怎么了?”方仲嘴唇颤抖着道:“我受伤了。”离金玉吃了一惊,这才发觉方仲的脸色不对,再一看他的胸前,血迹斑斑,都淤积了。离金玉惊道:“哎呀!伤的重不重?”方仲强忍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有人追来,我们快走。”离金玉道:“你伤的这么重,还走得动么?”方仲道:“耽误不得了,若再被人追上,只怕便逃不掉。我的狰狞兽走起来极快,只是颠簸的厉害,你需要扶我一下。”随即呼哨一声,在瀑布冲刷岩石形成的水气深处,呼的一声,狰狞兽全身皮毛锃亮的出现在二人眼前。它在方仲不在时悠闲的跑到瀑布激流之中戏水,听到方仲声音这才出来。狰狞兽浑身一摇,无数的水珠四溅,溅的方仲满头满脸都是。方仲顾不得擦拭,翻身上了狰狞兽,对离金玉道:“快上来。”离金玉虽然上了狰狞兽的背脊,却离着方仲一小段距离。
方仲一催狰狞兽,顺着来时的水流往金鼎山外跑去。方仲早已神困体乏,待得出了金鼎山,心中一松,顿时便摇摇欲坠起来。离金玉在身后慌忙扶住,她驾驭不了狰狞兽,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把方仲紧紧搂在胸前,生怕他掉下去。就这么一路飞奔,方仲浑浑噩噩,由得狰狞兽任意驰骋。
狰狞兽没往烟翠居那里去,却一拐弯,往无量山的山林里钻,离金玉想让它掉头亦不能,也不知它要到哪里去,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群人时,狰狞兽才嘶吼一声停了下来。
远处的人群听了狰狞兽吼叫自然注意到了这里,其中一个头插发簪的人惊喜的道:“这不是方小友的坐骑么,莫非他回来了?”把座下的犀牛一催,往离金玉奔来,到了近前一看,惊道:“哎哟,这是怎么了?”来者正是白石山的郑元洪。这一群人居然是三门人马,连那清屿岛和玉笥观的人都在此处,狰狞兽这一路狂奔也并非无的放矢,居然寻到了这里。在郑元洪不远处,侯鑫与江观主也跟了过来,二人早已看到方仲胸前血迹斑斑,惊道:“方道友受了伤,快过去看看。”
三人到了近前,郑元洪认得离金玉,喝道:“喂,你个妖女把他怎么了,搞成这幅模样?”离金玉正不知如何是好,此刻见到他们不惊反喜,忙道:“各位道爷快救救方大哥?”原本她对这些道门中人厌恶之极,此刻却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低声下气的恳求起来。郑元洪狐疑的道:“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弄个圈套让我钻,你走开些,把人交给我们就行了。”离金玉无奈,只得把方仲从狰狞兽上扶下来。侯鑫紧走几步到了跟前略一检视,他也是用剑的高手,回头道:“是剑伤,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流血过多,气息衰弱,未能得到及时医治,才导致伤势颇为沉重。”郑元洪道:“那还耽搁什么,快带回去好好医治。”侯鑫抱起方仲便往帐篷里去。离金玉想跟着过去,却被郑元洪拦住。离金玉恼道:“你怎么不去做和尚!”郑元洪愕然道:“我道爷当得好好的,为什么做和尚?”离金玉道:“你有个榆木脑袋为什么不用,做起和尚来,人家要敲木鱼才有声音,你只要敲自己脑袋就可以了,不是比人家更有佛缘。”郑元洪听她出言讽刺,怒道:“小丫头胡说八道,就是不让你进!”离金玉气急道:“你这人真不开窍,若本小姐弄圈套给你,也没必要把自己送到你刀口上来,一有风吹草动,不是先被你一剑砍了头么?”玉笥观的江观主点头道:“她说的有有理,郑门主不必为难她了,有她在这里,反倒更安全些。”郑元洪一想也对,人质在手,还怕她弄什么诡计不成。
原来三门的人既没回驻地,又不敢继续深入无量山,进退维谷之下便在山林间搭了十来个帐篷,准备先过了今晚再说,没想到狰狞兽驮着方仲居然跑到这里。侯鑫把方仲放到床铺之上T,三门都有一些疗效独特的伤药,不多时便把方仲裹得服服帖帖。侯鑫问起方仲的伤势由来,离金玉也不知,几人问不出什么眉目,只能等着方仲醒后再问他本人。三人都知离金玉是转生堂的人,而且地位不低,只是看在她与方仲关系不一般,也没为难她,派了两个弟子守在帐篷外面,就留离金玉在一旁照顾。离金玉一向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会伺候人,只是守着方仲一步不离,也不知要口干喂水,真要被她看护个十天半月,没因病而亡,先自己渴死了。
等挨到天快亮时,离金玉困顿万分,捉着方仲的手已趴倒在他身旁。
离金玉睡倒不久,那帐篷门外便出现了一个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