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看着婉晴凉愤怒的眼神,倒是破例地沉默了。
青帝的沉默让婉晴凉一颗心幽幽的沉下去,俏脸微微发白,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小青,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婉晴凉眼神冷漠,“自然是杀了你。”
“你想弑父吗?”青帝丝毫不以婉晴凉的态度为忤,纯黑色的眼睛里闪着莫测的光,“逆夜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婉晴凉被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弑父?好大的罪名啊?我长到十七岁,你尽过为人父亲的本分吗?哪怕一点儿?把我生下来的是母亲,将我养大的是师父,拼命保护我的人是师哥?你的位置在哪里?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血脉感应,就算你从我对面走过我也不认得你是我父亲。”
被婉晴凉这样质问,青帝也似乎结的理亏,没有再说什么,自是静静地听着,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婉晴凉眸光冷肃:“我唤你一声父亲,算是完结你我之间这脆薄如纸的缘分,并不是因为我期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所以,青帝阁下,我没有父亲。”
青帝脸上和煦的神色也渐渐冰冷:“小青儿,这就是你的态度?”
“你还想要我什么态度?要我巴着你的大腿唤你父亲已获取你的庇佑吗?”婉晴凉冷嘲,“十七年来,没有你的庇佑我依然活的好好的,所以,以后也不用你来这里表达你的慈爱之心!”
婉晴凉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了辟天的剑柄,以防青帝羞恼成怒之下突然发难。
她执掌逍遥宫将近一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未凿的小丫头,在阴谋诡计里摸爬滚打了近一年,早已练就了一身看透人心的本事,无论在深沉的人,只要看一下他的眼睛,她就能将对方的心思猜个大概。
青帝自然是高深莫测的人,他来早自己或许有千万个她不了解的原因,但绝对没有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那种关爱之情,有的只是她看不懂的算计和深沉……
既然他对她没有父女之情,她又何必给他什么面子?
她的亲人只有师父和师哥!
青帝看了婉晴凉半晌,深沉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这样决断无情,倒是有几分你母亲的风骨。”
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很奇特。
即使她从未在羽仙歌身边长大,但她的某些性格还是像极了羽仙歌,仿佛羽仙歌的脾气秉性已经连同了她的血脉,一起传给了她的女儿。
爱极了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不爱的时候也是极其决绝不留任何余地。
“小青,这十七年来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所以,我也想好好补偿你们……”青帝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自责。
婉晴凉心里都陡然一凉,一双纯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恐慌——
婉晴凉的预感是十分准确的,青帝低低叹息了一声:“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低贱的生物受这么大的罪孽。别害怕,我会将你的魂魄提出来再剔除情根,不会很痛苦。”
婉晴凉脸色苍白如死,该死的,他还是要剔除她的情根!
“你敢剔除我的情根,就别怪我有朝一日杀了你!”婉晴凉一步步后退,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直魔鬼。
青帝手微微一顿:“即使你将来恨我,我也会这么做——”
青帝话音未落,忽然看见婉晴凉竟然不要命似的,竟从迦楼罗背上一跃而下——
此时的迦楼罗已经在几万米的高空,婉晴凉这样落下去,任她修为如何,跌下去就会变成一团肉泥。
她竟以这样的方式逃离他的掌握?
青帝哪里会让她如愿,身形一闪,拉住她。
婉晴凉一见不好,一柄锋利的玄铁匕首猛往自己的心窝插去,凌厉决绝丝毫不留余地。
她就算是死也不肯忘记那个男人吗?
青帝脸色一变,低咒一声,手中碧绿的光一闪,似乎要弹开婉晴凉的玄铁匕首——
噗——
兵刃刺入ròu_t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九霄上分外刺耳。
青帝不敢置信看着胸口没入刀柄的玄铁匕首……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失声。
婉晴凉一击得手,也虚脱了一样,手一松,整个人宛如纸鸢一样从九天上飞坠——
迦楼罗一个俯冲,将她接住,迅速飞离。
白云一片片从身边掠过,婉晴凉脸色苍白到可怕。
她刚刚并没有真的想要自裁,她的身上不止她一条命,还连着某只妖孽的性命,她哪里舍得自裁让某妖孽也因为生死契的缘故和她一起死?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那只妖孽好好的活着,不管这世上有没有她的存在。
她算准了自己会是青帝的某颗重要的棋子,肯定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去,他出手救她的时候就是她刺杀他的最好时机——
她计算精准,也如她所愿的得手了,为什么她心里一点快意也没有?
这么轻易就暗算了曾经的五大帝尊,连她自己都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只是,这个梦忒乏味了些!
仿佛刚刚的一击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婉晴凉跌在迦楼罗背上,手脚一阵阵发软,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青帝站在一朵五彩云上,胸口的匕首已经被他拔出来了,锋利的刀锋如水,一丝一毫的血迹也没有沾染上,刀锋隐隐泛着淡淡冰蓝色。但是,青帝却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难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