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坐在床沿,始终没有见到陈进进来,心渐渐灰了,眼泪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滑去。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委屈。以前,就算被苏绛唇惩罚了,她也只当自己做错,活该受罚。可今日这件事,她却觉得自己没有错,明明是为了他好,不领情也就罢了,冲着自己发那么大火做什么?还说自己没有一点主母气度,贞静贤淑也没有。这一句句话,就跟戳在紫玉的心窝上是没有分别的。
等紫玉哭了半晌,就起身到妆台前卸妆。这个时候,绿竹急匆匆进来,对紫玉道:“夫人,大事不好了,有人见红兰进了老爷的书房,半晌功夫都没有出来。”
紫玉闻言,心咯噔一下,突然之间,只觉得遍体阴寒,彻骨冰冷。
陈进听着没头没脑的话,有点糊涂了。等紫玉关上门,陈进才发现了红兰。“你怎么还在这边?”这话一出口,陈进突然想起妻子临走时说的话,不由一惊,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南风邵。其实,他对二叔一家,也是烦恼已久了,但是,要让他赶自己的亲叔叔走,他还真的做不出来。陈家这一脉,死的死,断了消息的断了消息,剩下的,就他们两家的关系最为亲近。也因为这种亲近,陈进就不想凡事做绝,能够忍下来的事情,陈进都咬牙忍着。却不曾想,薛氏竟是如此得寸进尺。
紫玉闻言,直觉得心口在滴血,她突然想起了陈进说的话,说她容不得人,若是自己真的打杀红兰,只怕陈进心中更加认定自己容不得人,是不是?想到这些,紫玉勾起一丝浅笑,对绿竹道:“走,我们看看去。”
绿竹愣住了,没有想到此时紫玉还能笑得出来,细细看了紫玉一眼,绿竹的心忍不住一跳,她居然会在紫玉的眼里看到一抹浓烈的杀机。这样的紫玉,真的是绿竹从未见过的。
“夫人,你别烦心,红兰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丫鬟,要打要杀,都是你一句话。”绿竹安慰紫玉道。
紫玉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而红兰见到紫玉,急忙将陈进推倒在榻上,然后跪在地上不语。去己人来。
绿竹看着紫玉苍白的脸,一下子担忧起来,早知道,她不该过来这一趟,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是司空见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绿竹就是不喜欢紫玉被瞒着,若是等到红兰有了身子,再让紫玉知晓,只怕这个性格刚烈的主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把这件事抖出来,让主子心底有个数。
原来,陈进本来想在书房过上一夜,就让小厮去被褥过来,谁知道送被褥来的就是红兰这个丫鬟,陈进以为是紫玉的意思,心中有点软和下来。后来,陈进就吩咐红兰将书房打扫一番,帮他铺好被褥,自己却躲到一旁喝闷酒。jte。
红兰听了此言,暗生不妙,“奴婢看到老爷单身一人,多有不便才”
陈进知道妻子的为难,也知道薛氏贪得无厌,可看到年迈的二叔,还有自己的年幼不知事的堂弟堂妹,他还能说什么?酒入愁肠愁更愁,就这样,平日酒量不错的陈进,喝了两壶酒下肚,精神就有点迷迷糊糊的。再加上,今天他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就被韩氏叫去了,之后,跟紫玉又吵了一架,更没有心思吃饭。于是,空腹喝酒的结果就是酒意一下子涌上心头来,挡也挡不住。
而红兰,恰恰就是利用了这点,给紫玉布下了这样的一个假象。如今听到陈进喝问,红兰就装出一副怯弱的模样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老爷你一直在拉扯奴婢的衣衫,然后夫人就进来了。”
紫玉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开了门,就看到红兰和陈进在推推搡搡。
还没有进书房,就听到红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老爷,你别这样,奴婢”
陈进望着红兰,眼里露出了一丝狠厉。他对二叔一家子没有法子,那是因为血缘关系,可对红兰这样的贱婢,他却没有多少同情之心。站起身,陈进拍了拍身上的衣衫,道:“我给你两条路走,一,立刻滚出去,等着你家主子给你配个小厮,二是,继续胡说八道,然后等着去做营妓,你自己选一个。”
陈进闭了闭眼睛,“你来,是瞒着你家主子的,是不是?”
紫玉看着陈进坐起身,不由冷笑:“老爷,真不好意思,打搅你了,你继续。”说着,紫玉就转身离去。邵自邵伯。
紫玉压根没有理会绿竹,径直往外走去。绿竹只好唤来婆子打灯笼,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陈进的书房走去。
紫玉看着红兰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双颊飞红霞,心中剧痛,想不到才新婚多久,丈夫居然就这样打她的颜面,不由地咬牙暗恨。
红兰的话,看似无懈可击,其实,还是有很多破绽的。
一阵冷风吹过,躺在榻上的陈进恢复了一点神智,睁开眼睛,却看到紫玉满脸泪水站在门边。陈进闪过一丝狐疑,不由坐起身。
红兰听了陈进的话,小小的身子打了一个冷战,营妓,那比做妓女还要惨十几倍。听说,做了营妓的女人都活不过三年。给陈进磕了头,红兰灰溜溜走了出去,然后又转到紫玉那边。
绿竹看到红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没有等红兰开口,就对身后的粗实婆子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红兰姑娘请走?夫人要是见到了,准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着,绿竹就往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