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真有人说起哥哥画的画狗屁不通?”骨朵儿对这一点倒是很好奇。。
“那个么,倒是真的。”安以晴回答道。
悄语中,不时传过的是风的声音,也有隔着不远处其它帐篷里传来的人的低语,秦起不知什么时候起,慢慢沉入了这风的节奏之中……
今天,秦起到课堂时,却发现谭依雪一把拦住了他。
“有事么?”秦起问道,在悉尼时,他和谭依雪有那么点小接触,反正对这个‘女’生,秦起觉得是有那么点捉‘摸’不透。
“我要画一幅画。”谭依雪说道。
“啥?”秦起一怔,画一幅画么?这种事情有必要单独告诉自己么?让秦起腹诽的是,谭依雪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竟然一甩袖子,走了。
秦起也懒得理会,进了教室后,严川很快出现了。
“秦起,说说你对荆浩的看法。[t]”让秦起腹诽的是,今儿课一开始,严川就来“招呼”自己了。
荆浩么,这种大家,画史上都嚼烂了,自己又有什么看法?不过被严川点名,秦起也只得嚼上一段:“荆浩这样的大家,看法我也说不上什么,我只说点他对我的启发,我觉得他对我的启发大的便是他的六要说:六要一曰气、二曰韵、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笔、六曰墨,气者,心随笔运,取象不‘惑’;韵者,隐迹立形,备仪不俗;思者,删拨大要,凝想形物;景者,制度时因,搜妙创真;笔者,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墨者,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彩自然,似非因笔。”秦起先掉了一段长文,这段文在堂的人都是知道的,难得秦起心不慌气不喘地背了出来,这也是秦起平时古书看得多,要是换成习福,吊这样的文估计能要了他的命,文吊完后秦起继续说道:“我觉得荆浩六要里把笔墨放在最末,气韵在前,是非常有意思的,他的气,说的是意象,韵则说的是韵味,思为架构,景为造境,笔墨则是它的具体的表现形式,一幅画在创作之前,必然有由气韵到架构到造境到笔墨的过程……”
秦起也就把自己对六要的观感用现代语言陈述了一遍,这些观点也谈不上有什么新颖或是深刻之处,不过和班上的同学一样,严川对秦起能把六要完整地背下来,还是相当佩服的。
看来秦起这个学生,还真是在画画上用了不少心。严川心里这样想到。
这样想着,这一堂山水课也就开始了。
荆浩在山水画中的地位,可以说是宗师级的人物,他与弟子关仝并之后的李成、范宽等人一起开创了北宋山水的大格局,也是山水北宗的开宗大家。
他的成就,一是发展了自唐以来的“水晕墨章”。历代画史画论著作都爱引用荆浩这几句话:“吴道子画山水有笔而无墨,项容有墨而无笔。吾当采二子之所长,成一家之体。”他本人在《笔法记》中也说:“随类赋彩,自古有能;如水晕墨章,兴我唐代。”
国画山水自六朝以来,山水画都是青绿设‘色’,勾线填彩。从盛唐、中唐方始出现水墨山水画,属于开创者行列的有张、王维、王洽等人,然未成气候,到五代,水墨山水画日益成熟,经荆浩则蔚然成为大观,在笔墨程式上亦完善成“有笔有墨”,并对水分运用也更加讲究,所谓“水晕墨章”是也。
按荆浩自己对“水墨晕章”是这样解释的:“笔者,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墨者,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彩自然,似非因笔。”
至于他的另一个成就,便是“大山大水,开图千里”,也是从荆浩开始,全景式山水构图和北宗山水雄奇显峻的风格得以形成,这直接影响了此后的北宋画坛。
北宋沈括曾在《图画歌》里概括了自唐至北宋画坛最有名的几位名家,其诗文说:“画中最妙言山水,摩诘峰峦两面起。李成笔夺造化工,荆浩开图论千里。范宽石澜烟林深,枯木关同极难比。江南董源僧巨然,淡墨轻岚为一体。……”算是非常‘精’辟的论述了。
秦起于北派山水上用的功,比起南派来倒是弱上几分,像前段时间他水彩转国画的一些作品,如大堡礁之类,基本上也都是用的南宗的笔法,事实上这也是秦起偏废的一个方面,如果不把这一点纠正的话,对他以后的绘画道路必然是一个相当不利的短足。
这样一想,秦起对鬼头严的这堂课倒是比平时认真了起来,而且客观地说,鬼头严除了有事没有“刁难”自己一下外,课还是上得不错的,而且画技也是无可挑剔的,特别是对于从顾恺之到现在的荆浩,他都能将他们笔墨的特点表现得七七八八,就这一点,也足够秦起钦佩了。
不过秦起也发现,自从自己在“点染皴擦染”这些基础技法上进阶到“‘精’通”之后,自己在临摹这一块上的进步,倒比以前快了很多,特别是他能在“回照”里看到的作品,秦起有时候都在想着,借着“回照”,自己有没有可能在临摹这一块上达到一个非常高的高度呢?或者也如李文甫一样?
这个想法,果断让秦起有那么点汗,自己这么想在临摹上而不是在创作上达到一个高度,是不是因为想着某天像李文甫那样去仿作名手呢?
不过,貌似从悉尼回来近半个月了,李方膺的案子似乎又陷入了停滞不前的状态,就是练车的时候见着安以期,安以期也没什么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