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光线一点都不暗,再加上奔走起来,车窗帘飞甩起来,光线时明时暗,所以,冷面人看见她在地上扭来扭去时,脸都黑了。
就在小桃像个蚯蚓似的扭个不停时,余光瞄见有寒光掠过,她立马不敢动了,这人该不会要撕票吧?
显然是她想多了,只觉得手上的劲儿一松,能动了。
她不知被捆了多久,两只手都僵硬了,揉了好一会,才有知觉。
冷面人在解开她的绳子之后,又恢复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
小桃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机灵的转着眼珠子,打量了马车,打量面前这个人。
好吧!在看过人握剑的手之后,她那点逃跑的小心思,被灭的渣都不剩。
“那个……这位兄弟,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绑我,是准备将我论斤卖掉,还是论个卖?”
没话找话,套套近乎,有利于跑路,可是为毛这冷脸理都不理她呢!
人家不理,她看看外面也没关系吧!
就在她要掀帘子时,又是一道寒光飞过,刚刚勾起的帘布,被划掉一块。
“姑娘再动,重新绑上手脚,”冷面人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她,甚至刚才挥剑时,也没多看她一眼。
小桃憋了一路的火,终于爆发了,她用力一拍马车里的桌子,怒吼道:“你绑都绑了,还不让人多问,难道我就要任你宰割吗?你可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有的是手段,除非你敲晕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吼的声不小,连前面赶马车的小厮都听见了,诧异的回了头,隔着帘子,啥也没看不见。
冷面人终于肯睁眼看她了,只是这眼神一点都不像被人威胁,反倒像是在思考,是该敲晕呢,还是任由她在那鬼嚎鬼叫。
犹豫只花了一秒,小桃只得及看见一个剑柄对着她飞来,旁的啥也没看清,便觉得脖子一痛,在心里骂了一遍混蛋,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倒在马车里。
冷面脸阴沉的脸色好了几分,终于清静了,还是敲晕了好,就是不知主子知道后,会不会惩罚他。
马车一路狂奔,在途中连马带车,全都换了。
当然了,换车,也得把人弄过去。
冷面人不敢抱她,主子要的人,他怎能敢抱,于是就从接线人里面挑了两个女子,将小桃抱上另一辆马车。
这一辆可比之前的舒服多了,铺着软垫,升着暖炉,整个空间暖烘烘的
临走时,接线人笑着说,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吩啥的。
冷面人听了不以为意,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连这等小事都要挂身上了,不就是个野丫头嘛!临走时,又是叮咛,又是嘱咐,生怕有什么闪失似的。
宏毅跟孟杨树追的不近,谁叫前面那辆马车行动太快了,他们虽然抄了小路,但仍旧没追上,这也导致了冷面人没有发现他们,否则以他的谨慎,又怎能让他们一直跟着。
当失去来者踪迹时,宏毅焦急万分,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还在,他一定会疯,为了小桃的失踪疯狂。
在他挥着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路边的树干,强迫自己冷静时,他忽然觉得这次小桃的失踪,或许不是偶然,那辆马车目标性很强,好像是对着小桃去的。
因为他记得跟小桃回来的大路上,其实还有几个年轻女娃,但是他出村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还有谁失踪。
孟杨树看他魂不守舍的样,正想安慰他,就见宏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又有了生机,“我们去高塘镇,小桃曾经在那里停留很长时间,而且高塘镇也是一个要塞,那辆马车一定会经过那里,做短暂的停留。”
孟杨树看着他兴奋过度的样子,真的不想打击他。
现在他们走到岔路口,前面有两种条大路,每条路上都有车轴印,而且是通往不同的方向。
如果宏毅选错了,那么就会离小档越来越远。
可是话滚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他不想打击宏毅的信心。
也许他们追到高塘镇,没找到小桃,宏毅也许就死心了,毕竟他们相处时间也不长,过些日子,兴许就把他忘记。
想到这里,他拍了下宏毅的肩膀,鼓励他,“既然有了方向,那我们快走,别把时间浪费在半道上。”
“嗯,”宏毅用力的点头,眼神笃定,甚至有些偏执,他固执的认为,小桃一定在高塘镇,没有如果。
两人重新骑上马,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晚上找个地方过夜之外,其他时候,都在赶路。
到了最后,老马都跑不动了,宏毅索性牵着马,靠两条腿往前走。
孟杨树自知拦不住他,只能默默的跟着,陪着他。
两人到达高塘镇的时候,已是五天后了。
经过一路的风尘赶路,他俩简直跟乞丐似的,衣服脏的看不出本来模样,上面全是灰,头发也是,纠结的除非剃光,否则很难梳开。
双眼布满血丝,宏毅的眼睛尤为重些,因为他没有一刻睡好的。
这样的装扮,在高塘镇也不是啥稀罕事。
可是,当孟杨树看着熙攘繁华的街道时,他不想承认,可还是会有些脑袋发蒙,茫茫人海,他们上哪去找,总不能一个一个问吧?
他转头看向宏毅,以为他跟自己一样茫然,却没想到,
一样茫然,却没想到,这人好像早就有了主意,半点都不慌乱,很镇定的将四周看了个遍。
在孟杨树的注视下,他牵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