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死去的父皇虽然不顶用,不过他留下的暗卫们,能力真是逆天又好用
“殿下,乘胜追击”韦恺策马来到司马妧身边,一脸兴奋地揩掉脸上的血他骑的是滇马,不适合打仗,可是爬山涉水却是十分擅长,此次他们能够突袭,多亏这些马儿的好脚程
这才是真正的突袭
太爽了
都说司马妧最擅长的便是突袭,她的成名之战便源于此,韦恺原先不信,直到亲身体验后才明白,此言非虚
他从来没有杀得那样痛快,把数月以来积压的怨愤全部释放出去,痛快淋漓
“不着急,”司马妧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他那样兴奋,只认真嘱咐道,“按照计划,把罗逻赶进大和城,别提前弄死了”
大和城,是南诏的王都,离此地有几天路程他们要一路追着南诏王,像赶鸭子一样把他赶进大和城,而不是努力将他歼敌于野外,是处于大局上的考虑
南诏王一死,南诏很可能分崩离析化为六部,群龙无首,反而不好管理
她的目的是最终能够威胁南诏,尽数交出兵权从大靖的藩属国变成大靖的一个道,纳入云南都督府的管辖范围,让这些土王只有财富名声而没有兵力
如此才算达到她的征战目标
而目前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让罗逻顺利进入大和城,因为,只有他进入王都,她的火蒺藜才能派上最佳用场
这种由单奕清发明的火药武器,可以点火之后抛出投掷,引发爆炸和火势在天气干燥的云南之地,这简直是要命的武器
而在王都施用,则可以散布“天降怒火于南诏王”的谣言,利用民心浮动,逼得根基不稳的年轻南诏王出来和谈
可以说,火蒺藜是司马妧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这等神兵利器,她根本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战决”
发明天才单大公子在交出火蒺藜图纸和制作要点的时候,懵懵懂懂,问什么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知道司马妧要拿它来毁掉一座城
司马妧觉得还是不告诉他比较好
这是南诏溃败的第七日,望着大和城内冲天的火光,迅猛火势如猛兽出笼一般狰狞,烤在人脸上直发热齐熠目瞪口呆:“这就是单奕清那小子搞出来的玩意?我的乖乖……太、太逆天了”
以韦恺为首的将领们都纷纷露出轻松的神色,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感大和城墙之内的哭叫和冲天火光仿佛只是大靖胜利的背景陪衬,没有人觉得这样残忍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自己,每一个大靖士兵都这样对自己说
“这样一来,不愁南诏不降”众将领踌躇满志,好似马上就能踏平南诏、顺利凯旋
不过司马妧的神色却不见轻松,她淡淡道:“还没完”
她是那种胜了也不高兴、败了也不气馁、情绪波动不大的将帅,既不沉浸于杀人得胜的快感,也不对敌人的咄咄势头感到害怕
她很镇定,能在任何时候给手下以信心,可是却绝不会与他们分享胜利的快乐
这种表现,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她根本不喜欢打仗
她泼冷水的一句话,令在兴头上的众将领都有些悻悻然
司马妧环顾一周,面孔严肃,提醒众将领:“我们还需要后方的五万大靖府兵把这座城团团围住,围到城中弹尽粮绝之时,不然以罗逻之狡诈坚韧,必定不会轻易屈服”
“遵命”韦恺表现积极,抱拳道:“是我去催催他们,让他们加快行军度”
司马妧侧头,对他鼓励地点点头,环视众人一圈,脸上勉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调转马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应当……”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韦恺和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可是变故突起
突然间,韦恺看见什么银色的东西晃了一下,从司马妧的胸甲缝隙透出,露出小半截亮亮的刀尖
那是什么?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是一个离他很近、还是他的手下将领的刀?
可是这把刀,为何出现在大长公主的身上,还是……穿胸而过?
司马妧对他鼓励的笑容还在,可是却像时间都变慢了一样,她的声音缓缓消失,鲜血慢慢喷涌而出,而那笑容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大元帅”
“殿下”
“大长公主”
无数的人在韦恺耳边用不同的称呼、疯狂而愤怒地叫着同一个人
韦恺却感觉眼前的一切突然都被静止了、消音了而他的脑子仿佛锈掉一样,木讷地下意识接住朝他倒过来的司马妧的身体,鼻尖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大长公主……竟然遇刺?
竟然不是伤于南诏之手,而是被他们自己人暗杀?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韦恺愣愣看着那个下手的将领被众人一拥而上,个个目光血红,提刀要杀人韦恺稍稍清醒一些的脑子意识到不对,迟滞而缓慢地开口道:“留活口,拖回去审问”
“先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