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一个百夫长一同带着百人小队,和顾乐飞等人一同前往司马妧可能在的军营
事情不算顺利,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些残迹,五万军队已往南往西继续走了幸而顾乐飞带的暗卫大叔甲懂得如何根据痕迹脚印寻人,费了一番周折才成功找到军营所在
只是军营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人很少,空空的而且在外头站着的人都抄着长柄制的陌刀,寒光闪闪,好似时刻警备敌人来袭似的
“怎么回事?”顾乐飞沉声问他虽然没打过仗,也察觉到军营里头不同寻常的气氛
赵愣了愣,拿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铜牌朝军营大门走去,想询问一下看门的士兵是否军中出了事情
结果他还没开口,便被身后匆匆忙忙跑来的几个士兵撞得身体一歪
那几个人没有道歉的意思,好似压根没看见他,个个举着手里绿色叶子带根茎的植物,往军营里头狂奔,面色焦急地大喊:“医官,医官,看我这个是不是三七”
三七?
顾乐飞的眼皮猛地一跳
三七不是常用的止血草药?
是谁受了伤,连军营里的止血药都不够,居然需要临时去找?
顾乐飞忽然觉得心慌一路上他过来的时候便觉莫名其妙心神不宁,此刻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赵同样也感觉不对劲,他匆匆和门口的士兵交谈几句士兵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顾乐飞,然后对赵点了点头,示意他稍等,自己转身往大营里头跑去
“他去禀报”赵告诉顾乐飞
顾乐飞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语:“受伤了需要用三七?军营里不应该备着三七止血粉吗?”
赵摇了摇头:“守门的伍长不肯说”
顾乐飞的心顿时一沉
什么人受伤需要保密?
他实在不希望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只要不是她,是谁都无所谓
通报的小兵度很快,不多时便领了一个衣轻甲的武官来,那武官身上有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待这武官走得近了,顾乐飞不由一愣,方才发现来人是齐熠
齐熠变化很大
他俊秀的脸上多了一条狰狞的深色疤痕,皮肤晒得黝,身板结实许多,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有些微变化,以至于以顾乐飞眼神之锐,一时间居然也没有认出自己的好友
齐熠见到顾乐飞的表情也十分意外,他怔了半晌,结巴道:“堪、堪舆?你你你……是堪舆?”
面对一口就喊出顾乐飞身份的齐熠,赵又讶异又不服气:“你怎么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道理啊,他还故意不给齐熠介绍顾乐飞,就想看齐熠和自己一样惊恐万分的样子呢
赵完全没有想过,齐熠多大,自己多大,齐熠认识顾乐飞比他可早多了
不过这种时候,顾乐飞并无多少和好友叙旧的心情,他急急问道:“我刚刚看到士兵临时上山找三七了,谁受了伤?”
齐熠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顾乐飞一看就全明白了
耳朵一嗡
“是她,对不对”
来晚了,紧赶慢赶,他还是来晚了
“医官正在抢救,刀穿透身体,还没拔出来,”齐熠耷拉着脑袋,懊悔地捶起自己脑袋来,“小白,你怪我是我没用,我当时就在殿下身边,眼睁睁看着……”
“别说了”顾乐飞猛地高声呵斥,说不清是对齐熠愤怒还是对他自己感到愤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汹涌翻滚的情绪,低声道:“快带我去看看她”
*
越走近中军大帐,气氛就越凝滞紧张,时不时有她身边的随军侍女从大帐中端出一盆盆血水来除此之外,大帐周围和里头都十分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得渗人,让人心里直发慌
那把刀从司马妧的背后胸甲缝隙插入,一直穿透身体如果当时她身边的将领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把那个暗杀她的背叛者擒住,那么很可能这把刀还有机会在她的身体里旋转半圈,扩大伤口,绞碎内脏
那就真的没救了
如今还算幸运,这刀是近身使的短刀,做工很好,因而刀刃极薄,在她的身体中造成的伤口不大,刺中后血流不多,才能支撑回到军营只要拔刀精准,止血得当,很可能救回一命
“殿下昏过去前,还嘱咐我们务必要按照她的命令行事”齐熠抹了一把眼睛,不知道是跑动所出的汗还是泪,他低着头,没脸见顾乐飞的样子,解释道:“所以军营里现在只有三千余人,韦恺领兵五万余人围城去了他说,这回就算是把命搭在这儿,也要把南诏给灭掉,不然……不然有负殿下……”
顾乐飞没说话,任齐熠在自己旁边絮絮叨叨介绍情况,自从他知道受伤的是司马妧,那张脸就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伤心、愤怒、担忧还是自责
有时候内心翻江倒海,伤痛忧惧如烈火焚心,面上反而不显,好像根本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什么来才好
顾乐飞以最快的度小跑到中军大帐前,却被看门的士兵以陌刀交叉拦住,士兵以警惕的眼神注视着这个明显不是士兵的家伙,杀气腾腾地问:“什么人”
“大长公主的丈夫,”顾乐飞平静道,“让我进去”
守门的四人俱都一愣,其中一人冲口而出:“你胡说大元帅的驸马,明明是个胖子”
顾乐飞默然这人……知道的还不少
关键时刻还要靠齐熠开口解围:“我可以作证,他是驸马不假,放他进去”
进入大帐,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