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老过喝得醉醺醺回到府里,进府后,倒头便睡,睡的地方仍是老过以前没被关起来时所住的那座院子。早上醒来,老过脑子清醒了,想自己自从出了事儿以后,昨晚是第一次一个人回吉府来睡觉,现在得赶紧去红墙院子,给彩主儿道早安去。老过随便洗刷了一下,就到彩主儿那儿去了。彩主儿刚起床,见老过来了,也不搭理他。老过向彩主儿道过早安,就在大厅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彩主儿不理老过,她见老过戴着一副墨镜,心里又来了气,瞧这狗东西,屋子里哪来的强光,没光,也要往狗脸上套两片乌黑的玻璃,跟城里日本人养着的那批特务有什么两样?黄斤没等彩主儿吩咐,自说自话给老过端来了一杯热茶,彩主儿恨得直向她瞪眼。彩主儿再看老过,见他正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还看不出他的眼珠子在朝哪儿看,墨镜上的黑玻璃全把眼珠子遮住了,所以这时看老过,彩主儿觉得他真像是一条阴险毒辣的蛇。老过喝了一口茶,对彩主儿说,彩主儿,昨晚吃了太多的酒,到屋子里就睡着了,今儿一早起来,就觉得不对,所以早早来向彩主儿道个安。彩主儿“嗯”了一声,不说下去了。老过讨了个没趣,没办法,再低头喝茶。没办法是没办法,但在心里,老过却在骂,娘的?起来,这个臭娘们,以前对我,就像对一条狗,今后得好好想想了,实在不行,娘的?起来,就寻个法子,杀了她。彩主儿也在心里骂老过,娘的?起来,狗汉奸,穷要饭的,现在敢神气活现在这儿跟我面对面坐着了,这个畜生。老过没法子,只得自找乐趣,他朝屋子里四面看,却发现了那幅对联,上联:“狗屁汉奸”,下联:“无耻?人”,横批:“真臭”。老过不识上面的字儿,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人”两个字儿。老过想,这个“?人”是骂人的粗话,自己有时也骂别人是“?人”,彩主儿的草书在李唐城里闻名,不想她把骂人的粗话写进了草书条幅中。老过起身告别彩主儿。

出了吉府,老过直奔情报站,走进情报站院子,看了一眼挂在正厅大梁上的匾,“步云瀑”,嘿,瞧这三个字儿,有多好。正好老特工出来,老特工见到老过,拖了老过就走。在路上,老过问老特工,彩主儿的草书写得怎么样?好,老特工说。老过问,能不能把骂人的粗话写在草书条幅中?不可能,老特工说。老过问,“?人”算不算粗话?算呵,老特工说,“?”是说男人的小**,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到晚上,吃过晚饭,老过拖了老特工去吉府过夜。

明早起床,老过带老特工去给彩主儿道平安。

在大厅里,老过把对联中的“?人”指给老特工看。老特工也不太认识条幅中的其它字儿,但这“?人”两字是认识的,老特工不看则已,一看,吃惊不小,他想,像彩主儿名气这么大的书法家,也把骂人的粗话写进条幅中,这是怎么回事儿?

几天后,老特工把这事告诉给站长听。站长朝老特工发起了火,他骂道,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这样说话?你是不是看不惯毅司令“步云瀑”那三个字儿,借题发挥,找一些事儿出来,转弯抹角来骂我们毅司令那三个字儿?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老特工被站长骂得双腿发软,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说,我没说毅司令那三个字中有粗话,我是说在吉府里的书法作品中写有“?人”这句粗话。站长怒拍桌子,吼道,还想狡辩?吉府里的事,我不管,我看你今天几次三番在院子里看“步云瀑”那块匾,现在又说有人利用书法骂粗话,你这就是暗示在毅司令的那三个字中藏着骂人的意思,老特工同志,你要作深刻检查的,看你检查的态度,态度不好,完全可以把你说的话定性为反党言论。老特工这下子真被站长吓着了。快写检查去,站长说,要深刻。老特工只得连夜写检查。

老特工正在写检查的时候,老过从外面回来,当时已是半夜一、两点钟,老过手里捧着酒瓶,对老特工说,这瓶酒明晚喝,喝了酒,我和你再去吉府过夜,那儿条件好。老特工大叫道,滚,你这个酒鬼,还说跟你去吉府过夜呢,都是被你害的。老过不懂,一点不懂,他放下酒瓶,睡觉去了。

一星期以后,情报站开会,帮助老特工纠正思想错误。大家都发言,对老特工的言论进行批评,最后由老特工自己读检查、谈体会,由站长作总结性发言。

这事儿本该结束了,不想在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过特地走到站长吃饭的桌子边,坐下,跟站长同桌吃饭,在吃饭过程中,站长问了老过一些吉府的情况,老过一一作答,后来轮到老过说了……他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到肚子里,但部份汤汁又从喉咙里回流出来,弄得口腔中尽是汤汁和汤的味道……老过说,站长,现在老特工知道了我在吉府里的生活条件有多好,整个院子就我一个人住着,还弄了两个丫环来服侍,站长,你是不知道,你没去我们吉府看过,吉府可大了,在吉府,整套整套的院子有许多座,我住的那套院子还不是最好最大的,我带老特工去吉府过夜,我们两人睡在一张大红木床上,舒服哪,站长,你是没看到,老特工同志躺在床上,四脚朝天,舒服哪,老特工同志就这样说,舒服哪,老过说着,还学老特工四脚朝天的样子。我可没有这个福气,站长说,你是从吉府里出来的,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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