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清宫出来,梅皇后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她回头向身后的杨骄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解脱了?”
梅氏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嫁入皇家,呆在这深宫里,只怕呆在周璨身边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偏她的教养又不允许她表现出来,现在好了,她再也不当周璨是她的夫君,这心上的枷锁也就卸下了。
“母后,将来殿下跟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母后,母后不是想回云南看一看么?能太平了,咱们一同回去,”杨骄赧然道,“不怕母后笑话,我长这么大,也就在盛京城周围转转,还没出过远门儿呢!”
“好,等辉哥儿回来了,我带你们回云南去,”梅氏一脸欣慰。
“已经跟皇上说好了?”因为是一早商量好的,太皇太后这里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明天就走,不怕皇祖母笑话,臣妾可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臣妾觉得去了香山,才会跟辉儿离的近一些,”梅皇后恨不得背插双翅从这宫里飞出去。
太皇太后的大半生都困在这深宫里,又怎么会不明白梅皇后的感受,“香山那边可安排好了?还有太后那边,你们也得去说一声。”
太皇太后的反应完全在杨骄的意料之内,且不说她跟灵佑帝没多少亲情,就算有,也早叫这一年灵佑帝的混账行径给磨光了,“香山那边老祖宗跟母后要住的院子是殿下一早就叫人安排好了的,老祖宗只管跟着臣妾走,管叫老祖宗您乐不思蜀。”
等婆媳二人再回到慈宁宫时,郑太后的表现就不像太皇太后那么配合了,“你们两个往去香山?去做什么?”
如今这宫中如乱麻一般,郑太后被只会哭哭啼啼的梁贵妃搅的脑仁儿疼,太需要梅皇后出来主持大局了,没想到这婆媳两个都要当甩手掌柜了?“梅氏你看看如今宫里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梅皇后静静的看着面色铁青的郑太后,半天道,“我儿子现在不在,这宫里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没有干系了,太后娘娘不是已经将宫务交给有儿子的梁贵妃了么?原来我还以为,太子长在太后膝下,自然是太后最疼爱的孙子,现在,”
梅皇后摇摇头,她撑的住,是因为知道太子无恙,郑太后呢?伤心是伤心了,可是她可以很迅速的把目光放到了周承瑞身上,甚至还顺水推舟的将宫权交到了梁贵妃手里,“这后*宫太后娘娘管了几十年了,有没有臣妾,娘娘都管得来,娘娘,现在还是找二皇子最要紧,臣妾跟太皇太后一走,贵妃搜宫也更方便些。”
梅皇后这么一说,郑太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一个贵妃,敢大胆妄为的搜皇后甚至搜太皇太后,这胆子自然是她给的,“好,你们既然铁了心,那哀家也不拦着,只希望到了香山,你们能诚心诚意的为大晋祈福,”
自己只在有儿子在,以后还愁没有孙子?前几日郑太后已经将彤史收到自己宫里了,皇帝病倒之前临幸过的妃嫔她也派人盯着了,她就不相信,这些女人没有一个能怀上的。
“相父,今天太皇太后带着皇后跟太子妃出宫了,咱们要不要?”周琛这些日子一直很讥奋,想到灵佑帝的病,他觉得自己登上皇位指日可待了。
顾培正的心思却没有在这几个妇孺身上,“太皇太后是个聪明人,”
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白子落下,“算了,几个女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没了周承辉,就算给她们十万兵马,又能怎么样?
“二皇子真的不是你抓的?”周承瑞丢了,可是周琛却说不是自己人干的,这才是顾培正最不放心的一点,“殿下想要那个位子,他们谁都不能活。”
周琛也担心着这个事儿呢,这次秦逢时跟梁贵妃派出来搜寻周承瑞的人马里,也安插着他们的人,可是这周承瑞却像空气一般无影无踪,“咱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再说了,我要是真的动手,何必将人抓了这么麻烦?”
直接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这个顾培正倒也相信,“所以臣才担心,这背后似乎还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咱们的计划,进行的太过顺利了,还有归德侯府,魏国公府,甚至安国公府,都太平静了些。”这几家勋贵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看不见的力量?昌王自己可没觉得,事情进展的顺利,那是因为他们而已周密,又准备了这么多年,而且灵佑帝又蠢的成天想着往死里整自己的亲儿子,“那几家都是百年的大族了,怎么会不懂得自保?现在周承辉死了,他们再折腾有什么用?难不成现在投向梁氏,还有得重用?依我看,老实呆着才是明智之举。”
昌王的解释也有他的道理,在顾增正眼里,能跟他称得上对手的,只有周承辉一个人罢了,现在他死了,树倒猢狲散,归德侯府只怕得夹着尾巴再熬好多年。
“康亲王那里呢?有消息来没?”顾培正觉得自己之所以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以前年轻气盛看不起武将,以为把持着兵部跟吏部,捏着那些武将的升迁,他们就只能听命于内阁,直到最后他才发现,那些武将并不能为他所用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宁武侯虽然掌了大内,可是外头没有人接应也不是成的,”
手里有兵,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康亲王世子已经进京了,明日大概就能到了,”说到这里周琛一脸得色,“说是世子快马先到,后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