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能出口的,却惟有一句:
“司徒锐,你告诉他……”
敛住喉咙里漫过的一阵阵颤抖,岑立夏微微垂眸,没有望向任何人:
“我不需要他救我……我是生是死,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不需要他在这里,假惺惺的扮伟大……”
轻喘着说完这一番话,几乎用尽了岑立夏全身的力气。这一刻,她任由自己靠在司徒锐的怀抱之中,属于男人特有的熟悉的气息,叫她安稳,却又莫名的难受。
她能感觉到,远远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灼烫的视线,紧紧攫在她身上的那种炙痛感,令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不能动摇。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还是要‘阴’魂不散的缠住她?
不,她不要他救她,她不要欠他的,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司徒锐,我们走吧……”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钩‘吻’又能怎样,中毒又能怎样?此时此刻,那汩汩流淌在她血脉里的毒液,也比不上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难受更多。
她这样急于逃离,逃离什么?司徒锐却不想追究,亦不敢追究。
就让他懦弱这一回儿吧,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儿吧。
所以,最终,司徒锐只是点了点头,轻扶住她,即要往外走去。
“缪儿……”
眼看着她又要再一次的据他于千里之外,赫连煊几乎不由的踏前一步,唤住她。
“我不是夏侯缪萦……”
岑立夏急切的否认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这久违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太亲昵了,让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苍白脸容上,那种急于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神情,像一根尖锐的针一般,狠狠刺进赫连煊的‘胸’口,太过尖利的疼痛,叫人几乎承受不住。
但最终,他只是,拼尽全力咽下喉头一切的哽咽,低声开口道:
“不管你是夏侯缪萦也好,岑立夏也罢……就让我为你做这件事……”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即便这件事,是将她更远的推离她,即便他此生此世,也许都不能再与她相见,那也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只要让他知道,她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就算她已经不属于他,他亦心甘情愿。
“琬儿,我跟你去取解‘药’……”
像是唯恐那个‘女’子再拒绝一般,赫连煊已是迅速的转向一旁的容珞琬,缓声开口道。
这近乎乞求的一句话,落在容珞琬的耳畔,如同绝大的讽刺,将她心底压抑的一切情绪,仿佛在这一刹那,一并掀起。
“阿煊……”
‘女’子冷冷笑着,一双闪烁不定的眸子,辗转莫测:
“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了救她,是不是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那个‘女’子的‘性’命。
容珞琬望着他,一张美‘艳’的脸容,渐氲出疯狂的笑意。
“琬儿,到此为止吧……”
赫连煊迎向她的目光,沉沉开口道:
“过去的事情,无论谁是谁非,就当本侯对不起你……本侯会用后半生来偿还你……”
语声一顿,‘逼’尽眸底一切涩意,男人强迫自己不去看对面的‘女’子一样,清冽嗓音,漠声道:
“至于岑立夏……这件事过后,她便跟本侯,再也没有半分的关系……只要她还活着,我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男人凉薄‘唇’瓣里,吐出的这每一个字眼,与其说是对容珞琬的安抚,更多的却像是对另一个‘女’子的承诺。
既然她不想再做夏侯缪萦,既然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连,既然她如此决绝的想要跟他划清界限……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如果这样,能够让她高兴,那么,他会为她实现……有生之年,他再也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只要她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活着,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恩典。
对他来说,已是他所求的极限。
他应该心足。
“只要她还活着……”
容珞琬哑声重复着这一句话,被炽烈的怨毒与妒忌,烧的一片赤‘色’的眼瞳,蓦地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如同溶溶日光反‘射’下的一柄利刃,剑身轻薄,映出森森青冷寒芒,叫人刺目惊心,不寒而栗。
“好,我带你去取解‘药’……”
容珞琬突然出声道。眼前卸去一切情绪的脸容,再没有一分一毫的温度。
赫连煊不由望向对面的一男一‘女’,从他的角度看去,‘女’子单薄而柔弱的身子,紧紧依靠在那人的身上,如同稚子全身心的被所爱之人维护着,安稳幸福,远远瞧去,真真一对璧人一般。
而他,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再也容不下他的存在了。
“你们在这里等本侯……拿到解‘药’,我就回来……”
像是特意避开‘女’子的视线一般,赫连煊向着对面的司徒锐开口道。
有他陪在她身边,他应该感到安心,不是吗?
这时,容珞琬却突然出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