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各人都是心中一凛。
“为什么?”
赫连煊问出疑‘惑’。
容珞琬却是瞥了对面的一男一‘女’,然后开口道:
“因为我担心,万一我们将解‘药’给了她,北昌侯没了后顾之忧,反过头来,将我们一起杀了,怎么办?”
话虽如此,但说着这番话的‘女’子,妖‘艳’脸容上,却半分也不盈任何她口中所谓的担心,反而一片叫人看不透、‘摸’不着的情绪。
她的踟蹰,听起来合情合理。所以,司徒锐清声开口道:
“本侯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夏儿安然无恙,本侯就当今日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本侯不会追究,更不会对你们做出暗杀这样的事情来……”
这是属于一国之君的保证。
但这显然,却仍旧不能叫容珞琬放下心来。
“比起陛下你这样的保证,本宫更乐意,你跟我们一起去取解‘药’……毕竟有你在手上,你的那些们属下,也不至于轻举妄动……”
她看似心意已决,全无转圜的余地。
司徒锐不由的有些犹疑。
其实,只要能救得他身畔这个‘女’子的‘性’命,他甚至接受,是由那个男人出手,只要能救得了她,他可以不介意……更别说,只是让他也参与其中……他迟迟不能应承的唯一原因,只是,他不想将岑立夏一个人丢在这儿,即便屋外有那么多的‘侍’卫照看着,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唇’瓣微微张翕,岑立夏似乎想要说什么,不需她开口,司徒锐亦知道,她想要他拒绝,不仅仅是拒绝他以自身为质,去换取解‘药’的行为,还有,那个男人,为她做的这一切……只是,她这样抗拒他的帮助,究竟是不想自己欠他,还是因为,那个男人这么做,将会付出的代价呢?
抹去心底因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一簇而起的一股闷重感,司徒锐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道:
“好,本侯跟你们一起去……”
岑立夏一双凝在他身上的眼眸,刹时掠过一丝慌‘乱’与急切。
赫连煊听到她沙哑而脆弱的嗓音,不安的唤那个男人:
“司徒锐……”
她是在担心,那个男人会受到伤害吗?尽管告诉自己要接受,可是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依恋,赫连煊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终究还是不可抑制的微微一刺。
“他不会有事的……”
赫连煊突然低声开口道。哪怕是另一个男人的安危,只要是她关心的人,他便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即便那个男人,将他此生最爱的那个人,硬生生的抢了去。
这一刹那,赫连煊是如此的妒忌他。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来妒忌他呢?是他先舍弃了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到底,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罢了。失去她,是他此生最大的惩罚。
赫连煊从未像此刻一样的恨恶自己。
“我不会有事的……”
司徒锐亦轻声安抚着面前的‘女’子,“顾致远会留在这儿照顾你……拿到解‘药’之后,我就立刻回来……”
语声一顿,男人像是知道她会怎样拒绝一般,低声续道:
“就算是为了景垣的伤势着想,我们也需要解‘药’,是不是?”
额头轻抵着‘女’子的前额,司徒锐嗓音柔缓,仿若只得两个人的蜜语甜言。
这般的情深、这般的亲昵,如同在他与她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者的存在。
赫连煊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刹那,心如刀绞。
岑立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永远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即便她不在乎自己中毒,她亦不能放任景大哥被她再一次连累,况且这一次,还是‘性’命之虞。
她已经欠他良多了。能还他的,却少之又少。
“早去早回……”
岑立夏低低开口道。
司徒锐在她微凉的额上,轻柔的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然后,放开了她。
容珞琬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站在那里的‘女’子,嫣红似血的‘唇’瓣,忽而扯开一抹残戾笑意。
司徒锐与赫连煊走在前面,已经踏出了房‘门’,而在他们身后,那先前挟持岑立夏前来的那丫鬟打扮的‘女’子,蓦地长剑一‘挺’,直直向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