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对面的男子,在听到她这一句话之时,终于从烙在那个‘女’子身上的目光当中,回过头来,迎向她的视线。 。
多好,他的眼里,终于又一次有了她的存在。
“解‘药’在哪里?”
赫连煊沉声问道。在触到‘女’子缓缓绽在‘唇’边的那一抹近乎疯狂的笑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她再也不是从前他熟悉的那个温婉而善良的容珞琬了。
是他将她变成这样的吗?
赫连煊无心追究,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救那个‘女’子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便听容珞琬轻媚的一笑:
“那唯一的解‘药’,自然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司徒锐却将手中的长剑,握的更紧了些:
“本侯没有心思跟你猜谜语……我只要解‘药’……”
微微一笑,容珞琬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脖颈上的痛意,越发的好整以暇:
“若我不给呢?北昌侯你是不是要一剑将本宫结果了呢?不过,没关系,有你的王后,替本宫陪葬,本宫也不嫌弃……”
司徒锐望着面前怨毒如蛇蝎一般的‘女’子,妒忌真的会令一个人变得如斯可怕吗?亟待毁灭旁人的同时,也将自己一并焚毁殆尽。
为了一个不再爱她的男人,就任由自己沦落至如此悲惨的境地。
可怜、可悲、可恨。
若有一天,他深爱的那个人……若有一天,她终究要离开他,若有一天,他注定会失去那个‘女’子……他是否能够做到心无旁骛的、潇洒的放她走呢?光是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已经让他痛如刀剐。
若真有那一天,他要如何接受?
司徒锐突然不敢想象。
赫连煊不由的与他同时望向虚弱的靠在墙角的‘女’子。即便他比不上她的医术,却也看出,她身上所中的“钩‘吻’”之毒,厉害之极。
“琬儿,要怎么样,你才肯将解‘药’给她?”
这近乎乞求的嗓音,从男人轻启的薄‘唇’里一字一句的吐出,如此的卑微,却又如此的残忍。
隔了三年,一年多个****夜夜,他终于肯重新唤她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形下,为着另一个‘女’子的‘性’命安危。
这真比他仿若陌生人的冷漠,还要伤人,不是吗?
但那又能怎样?如果这能够让他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容珞琬不介意更进一步。
“我要你……”
‘女’子轻媚的嗓音,有一种可怕的冷静,一字一句,像是摆在协议里的条条框框,再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阿煊,我要你彻彻底底的跟夏侯缪萦划清界限;我要你跟她再无任何的瓜葛;我要你从此以后,上天入地,碧落黄泉,都不能与她再相见……”
语声一顿,容珞琬檀口微启,吐尽最后的条件:
“我要你,此生此世,都只爱我一个人,只能与我在一起……”
如同水滴石穿,‘女’子单调的近乎刺耳的嗓音,一声一声砸进冰冷的空气里,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没有人开口。偌大的房间里,沉寂如同坟墓。
赫连煊不由望向角落里的‘女’子。
四目相对,岑立夏甚至没有来得及避开他的视线,就直直撞进了那一双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瞳。
她看不懂他深如古潭般的寒眸里,在这一刹那,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它们是那样的复杂、浓烈,厚重,仿佛化也化不开。
她唯一能看清的是,他的漆黑如墨的瞳底,装的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不曾掺杂半分的杂质。
好像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心口蓦地一窒,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滋味,令岑立夏说不出的恐慌,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避开男人的目光。
男人却仿佛知悉她心中所想,喉头一涩,转眸,抢先一步,移开了他的视线。
薄‘唇’微启,只听赫连煊‘唇’齿间,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好。”
他说“好”……所以,他是打算为了所谓的救她岑立夏,不惜拿他自己的余生来‘交’换吗?岑立夏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所以,她不由的笑出了声,就连司徒锐近乎悲伤的望向她,都没有察觉。
“赫连煊,你有什么资格答应?”
嗓音发颤,岑立夏强撑着想要起身,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的男子,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前扶住她的‘欲’望,但最后,她却只能硬生生的顿在原地,眼睁睁的望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紧紧抱入怀中。
钉在冰冷地面上的双‘腿’,如灌了重铅,坠的赫连煊半副身子都是生疼生疼。
这样就很好不是吗?他既然已经决定作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在她身边的那个位置,他便再也没有机会。
三年前,他便已经失了去。
而她,那个‘女’子,从那时候起,需要的便再也不是他。
就这样吧。接受这样的现实。
所以,赫连煊最终只是远远的站着,听着另一个男子,焦切而担心的唤她:
“夏儿……”
男人熟悉而柔润的嗓音,叫岑立夏翻腾在心口处的那一抹莫名的窒息感,有微微的清醒。
抬眸,触到司徒锐一腔温柔的近乎隐忍般的瞳‘色’,‘女’子瞬时心中一紧。她这是怎么了?不过为着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她竟然忽略了他的感受吗?
张了张嘴,她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