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锐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但看到她望向另一个男人之时,那一刹的‘欲’言又止,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仍是不由的一涩。
“赫连兄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妨一起进来饮杯茶……”
他这番话一出口,不仅连赫连煊一愣,就连原本赶忙拉着小夏儿往屋里迈的尉迟默,都不由的脚步一顿。
赫连煊立在原地,一双眼眸,却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遥遥望向那个站在‘门’畔的‘女’子,他想问她,这也是她的希望吗?她会愿意他留下吗?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告诉她,他很想留下,哪怕是只能坐在桌子的一角,悄悄的望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细心呵护着……只要他能多留在她身边一刻,多看她一刻……他真的很想这样告诉她。但是,干裂的‘唇’瓣,微微张翕,最终一字一句,吐出来的却是:
“不了……本侯还有事,你们聊吧,告辞……”
垂眸,遮去眸底一切不受控制的情绪,赫连煊近乎逃一般的即要转身,他怕再多踟蹰一瞬,他便会舍不得离开。
他不想要那个‘女’子有任何的困扰。
“算他有自知之明……”
尉迟默还在低声嘟囔着。
赫连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到,他只是觉得心口陡然一窒,喉头却是一甜,一股锐痛,瞬时从心底涌上来,直冲到口腔,再也撑不住的喷涌而出。
岑立夏只看到一股嫣红的鲜血,从他的口腔里涌出来,飞溅的血渍,染红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衫,如同雪地里绽开的朵朵初放的桃蕊一般,美丽而妖异,触目而惊心。
她看到,男人秀拔忻长的身姿,像寒风中席卷在半空中的一片枯黄落叶一般,缓缓的倒了下去,她看到他清俊的面容,在这一刹那,惨白如纸,半丝血‘色’也无,她看到他紧闭的双眸,睫羽卷长,却是一动也不动的阖在眼睑之上,遮住了那一双墨如黑濯石一般的眼瞳,再也映不出他眸底的任何情绪……“赫连煊……”
齿间逸出这三个字,岑立夏只觉心头骤然一疼。痛如刀绞。
“小夏儿……”
眼睁睁的望着自己被一把甩开的手势,尉迟默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切的唤道。
但是,被他出声唤着的‘女’子,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的眼中,此时此刻,如同只有那个昏倒在地的男子一般,不顾一切的向他奔去。
她单薄的身子,甚至被自己绊了一下,重重一个踉跄,司徒锐心中亦随之一紧,下意识的就要向前去扶她。
但下一瞬,‘女’子却连一袭素白衣衫上沾到的泥土也不顾得拍,便爬了起来,再一次向那个男人奔去。
她近到他的身畔,将他紧紧抱着,如同即将失去的生命的至宝一般,抱的他是那样的紧。
她一遍一遍的唤他:
“赫连煊,赫连煊,你醒醒……”
她纤细柔软的指尖,不断的擦拭着男人‘唇’角逸出的鲜血,依稀可见,指尖轻颤,止也止不住,殷红的鲜血,染污了她绣着大朵百合‘花’的衣袖,刺眼的‘色’彩,像一根极尖细锐利的针一样,刺进司徒锐的瞳底,彻骨的疼痛,直抵心底,一点防备也没有,像是恨不能将他埋在‘胸’膛里的那颗心,生生的撕裂掉一般。
司徒锐就那样,定定的立在原地,远远的望着那个‘女’子,怀中紧拥着另一个男人,看着她为他疼痛、嘶喊、流泪,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他的存在一般,她的心底,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他终于要失去她了吗?
司徒锐苦涩的想。心底一片苍茫。绝望。麻木的痛。
日光正浓,正是一天里,最暖人心脾的时刻。
司徒锐却只觉得冷。无尽的冷。
“他怎么样了?”
眼见着水盼儿从里间走出来,尉迟默不由紧走了两步,迎向前去问道。不管怎么说,那人也是在他‘交’手之后,才吐血的,该不会是自己下手太重,将他伤了吧?
虽然他是不喜欢那个西秦侯,但也不至于到想要他‘性’命的地步。
所以,尉迟默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被他喋喋相询的‘女’子,却是下意识的望了对面的司徒锐一眼,然后,开口道:
“西秦侯只是一时郁结,气血攻心,这才昏‘迷’不醒的……”
顿了顿,续道:
“不过,他身子本就因为每日取血而伤了元气,今日一事,只怕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为为娘娘她取血了……”
“啊?”
尉迟默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小担忧:
“那小夏儿以后怎么办?没有他帮忙,她会不会毒发啊?”
“默儿……”
尉迟明翊阻止道。
虽然他亦为着眼下这个局面,而心中一紧,但是,眼望着里间,躺在‘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面白如纸的男人,尤其是看到陪在他身边,一脸担心与不安的那个‘女’子,他的心底,不由又多了几分复杂。
或许,对那个‘女’子来说,比起她会不会毒发的问题,她更加在乎的却是那个躺在榻上的男子的安危吧?
意识到这一点,尉迟明翊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男人下意识的望向自己身畔的司徒锐。比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