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曾嫁过人,但是她却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深藏于东风殿内,闲人一律不得见,就连她也不曾见过。
也正是摄政王上山的第三天,她见到了那个可爱的的不像话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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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韩继回来挺晚的,进房时,就眉心直皱,似藏着言不尽的情绪,坐在临窗的桌案前,对着深夜的残月,是好一阵失魂落魂。
金璇在隔壁做自己的女红,忍着没问。
待三更天时,她独自钻进被子睡下,时不时偷偷看他。
两个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走回床边,看到她没睡,只笑笑,摸摸她的头,催她快些睡。
她这才坐起问他:“怎么了?”
他仍是笑笑,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宫里的小小姐在闹脾气,摄政王一走两天,她便有那里闹了两天,把我们几个大男人闹的一个头两个大,晚上的时候,我哄了好久才把孩子哄睡下。”
金璇极是纳闷,问:“摄政王上山静养,怎么没把小小姐带去。”
他摸摸鼻子,似乎不愿回答,极想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一煞不煞的盯着他看,他才说:“孩子皮,不能带着!”
这是敷衍之词。
这男人心中藏着很多不可为外人知道的事,哪怕她是他的枕边上——他满腹心思九分放在宫里的正事上,一分用在她身上。
那天,他们没能睡下,宫里就急匆匆跑来了禁军侍卫,直禀:“小小姐哭得厉害,非要月姑姑不可。奴才们谁都劝不住!”
韩续听着披上衣服就往跑。
金璇追到门,叫住他:“要不要帮忙?也许我可以哄好她。我大皇兄有一个义子名叫君熙,乃是不折不扣一小恶魔,两年前,玲珑夫人失踪,紫珞姐姐过世,君熙哭闹了足足半个月,后来还是我哄好的呢!”
韩继听着,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的时候,神色极是古怪,盯着她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让人给她梳妆,拉她进宫见了那个娃娃。
那个孩子着实让人喜欢,长着俊秀灵气。脾气十足的闹腾时,梨花带水的小样子,生出一股子虽凶悍却又我见我怜的可爱劲——漂亮精致的五官,全没有摄政王半点影子,反而会让她忆想起另一个已香消玉殒的故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很有孩子缘,这个初次见得面的娃娃,很喜欢她,被她轻轻一哄,就止了哭。两个人就此做了好朋友,于是东风殿便成了她常常逗留的地方
有一回,她无意间闯到了男人们聚集议事的地方,听到摄政王的几个属下在那里议着她。
那个凌桑感慨万千的直说:“这倒是好事,有个真心疼她的七公主,将来,是她的福气!”
听那口气,金璇总有一种很不祥的预兆,似乎摄政王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她揪心,总觉得好人就不该薄命,想到大皇兄之前生平最大的兴趣,一是广纳人才,二是收集天下的奇药异草,便在宫中通过太医局了解摄政王平时用药紧缺的几味,然后写信去了北沧给大皇兄,如此做,仅仅只是想要药材罢了。
又半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韩继收到皇兄家书,说是要来看望于她,并且还要亲自将那些药送了来。
四天后,近傍晚时分,金璇犹在园中摘花,管家来说有访客至。
提着花篮,她走到前正厅,却见夕阳下,一道玄墨色的身影站于厅前,正在欣赏挂于正厅中那一副苍劲有力的大字:不动如山,动则雷霆。
据说,那出自她夫君的手笔。
身侧站着的分明就是景侃和冷熠,以及四皇哥平王金晙。
出嫁虽只是短短两月,无奈路程相遥,纵然对北沧家心怀思念,也只能揣在心底。所幸,最近因为有了凌儿相伴,方解了不少思家之情。
乍见家中兄,金璇心头自是喜不自禁。
手中花篮落地时,惊到他们,金晟过身子,看到她时,冷峻的脸上散开了一抹似朝阳似的微笑。
“看来七公主在这里真的过不错!气色不错啊,瞧瞧,水嫩水嫩的……比在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好多了!哈,我倒开始好奇了,那个韩继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居然就打动我们七公主的芳心,令她容颜焕发……”
四皇兄金晙笑着调侃,令金璇脸上飞起红霞。
她忙上来见礼,一边让人去宫里进韩继回来。
大皇兄上来,含笑的将她扶起,摸摸头上的好看云母珠簪——这样的发饰并非北沧所有,属旃凤贵族中特有的饰件,一般人很难得到,那是韩继送她的。
“过的好便好!七妹,你要的药材,为兄找到了一些,趁这番过来,已给你带来!”
如此一番在厅内叙谈了别后之情,没过多久,韩继果然就飞马赶回来了府邸。
当他踩着不疾不慢的步子走进正厅大门的时候,嘴角犹挂几丝奇怪的笑容。
金璇看到她的大皇兄瞧见韩继时,眼神唰的一下,变的犹为的诡异,一双温和的眸子,在看到妹婿的那一刻,两道眼光就缩成了锋利无比的钉子,狠狠的就盯在了他身上,不曾移了半分。
突然间,她有一种感觉,大皇兄来看她只是一借口,他想见的人其实是她的夫婿。
“萧王、平王脚程好快,怎么没去我旃凤国特意为两位备下的行馆……那边还预备了接风的酒宴呢!”
韩继的态度,很得体,使的是官面上的礼节,甚是客套。
金晟回神笑笑,挑眉反问:“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