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伸手拍了拍被吓得砰砰跳的心脏,长长的舒了口气,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往云若的脖子上看去,却只瞧见她那一袭白衣,颇为泄气,疑惑的问道:“小姐,这玉佩你是什么时候带上的,为什么奴婢从来没见过?”
她一直伺候小姐的起居,生活琐事,居然一直没发现她脖子上挂有玉佩,她一直都知道小姐不太喜爱玉饰,也不喜欢太繁琐的发饰,说什么简单便好,就连手臂上也光秃秃的,不像其他小姐,不带点镯子便不肯罢休的,她倒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带了个玉佩在身上。
但这却不是让她最疑惑的,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丞相夫人的眼睛为何这么尖,仅仅凭着挂玉佩的绳索便能如此失态的扯出玉佩,这绝对不是寻常的事情,传闻中她一直是个沉稳娴熟的好夫人,出身高贵,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礼仪周全,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情绝对不寻常!
半夏下意识的去看云若,但见她一脸自然,显然是没有被吓到,似乎还有些笃定,难道小姐早就知道了?
半夏又使劲的甩了甩头,甩开脑海里这个想法,小姐向来不说谎,她说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想必是她比较淡然罢了。
云若看着半夏,浅浅的笑道:“一直挂在身上,只是没被你瞧见罢了。”为了不生出事端,云若又转过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半夏,认真的叮嘱道:“今天的事先不要对爹娘说,免得她们担心,生出什么事来。宫中不比外头,外头出了事,爹爹随时都能护着我,但在宫中,他到底有些远水解不了近火,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才是。”
半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即便在宫中已经有了收敛,但到底嘴里藏不住事,这事她没弄清楚之前,她不想让她安国公知道,免得又要费力去解释一番,若是解释不好,追究起来,她的身份很可能会曝光,但云若也知道,半夏白芷虽然是娘亲分派给她做婢女的。但到底还是听爹娘的话。她的事。只怕爹娘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知道想着能瞒一时便是一时吧。
经过今天早上随意出口向七公主认罪的事件的教训后,半夏已经明白宫中真的跟府上不同了,府上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小姐面前说笑。甚至是礼数不周全,这些小姐全都不会怪罪,但到了宫中,即便是小姐,也不是能够随便说话的,也还要向宫中公主妃嫔行礼,言语之前还是恭恭敬敬的,何况是她一个婢女呢。
她不想给小姐惹事,便只能收敛自己。她知道,这不但是为了小姐好,也是为了她自己好,毕竟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也是要受到指责的。于是半夏受教的低下头,道:“是,奴婢除了白芷,谁都不会说的。”
云若知道白芷是自己人,即便想瞒,凭着白芷那聪慧的性子,也是瞒不过的,索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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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用过了午膳,七公主便拉着她来到了皇后的寝宫内,云若怕半夏说错话,便叫她在殿内等候,自己和七公主两个人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却没有云若相信中的辉煌,整个宫殿透着一种自然的气息,宫殿上下的宫人也不多,仅仅不足十人,偌大的宫殿看起来生机缺失,显得几分苍凉的感觉,待进了殿内,皇后正跪在的佛像前,虔诚的礼佛,身边陪伺的嬷嬷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云若和七公主不敢去打扰,便由宫人领着去前殿等候,意外的是,皇上居然突然这时候来了。
皇上穿着一身龙袍,看上去威严无比,身后跟着几名内侍,竟是没坐龙撵过来,看上去十分寻常的模样,就像是经常来这。
他先是叫宫人起身,然后叫宫人备了茶,自己端坐在皇后的榻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皇上已年过半百,两鬓的发髻早已泛白,但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身子骨很是硬朗,比起云若的父亲来,他看起来还年轻,云若朝他行礼的时候,他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到皇后的榻上,显然是没多留意的。
七公主刚好被皇后身边的嬷嬷叫走,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皇上和云若两个人,外加身边的宫女太监,他们自然是不会贸然开口的,云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之间气氛就僵在那里。
就在云若想着找个借口开溜的时候,皇上却突然从榻上小桌上的棋局上抬起了头,眼神温和的看着立在离她甚远的云若,道:“你便是莹儿口中称赞的安国公那个遗失多年的女儿?”他的音量不高,却充满着威严,云若只觉得有一股气势突然压了下来,让她颇为不适应。
云若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从未接触过皇权的她,也知道皇帝代表着如何的威严,此刻有些惶恐的低下了头,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是七公主过誉了,民女仅仅是爹的女儿。”
她这话,一面是说七公主的称赞有些过了,另一方面也是撇清了谣言中她如何如何的出色的传闻,在皇帝面前暴露锋芒,除非她不想活了,皇家最忌讳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皇帝面前绝对不能弄虚作假,夸大其词,她也万万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触他的霉头。
果然,皇上面上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眼色也有刚刚的深沉变成慈祥的笑来,再次开口道:“听说莹儿对你甚是喜欢,还曾经教你骑马?你可学会了?”
开玩笑,如果学一天就能学会,那大家都不用学了,即便七公主的马术再好,她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