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皱起,盯着跪在殿中弓腰说话的钦天监,冷漠道:“既然如此,爱卿赶紧找出八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至阳之人。”
他百年后的容身之所居然无端崩塌,这不是……让他这个天子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落在钦天监头顶的目光,便越发冷冽隐怒。
钦天监哆嗦着,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回陛下,臣已经占算出来了,只不过八个至阳之人中有一个是、是……”
“是谁?”皇帝不满地呛声,盯钦天监的目光几乎冷得比雪山的水还寒。
就算是他儿子又如何,不过是到皇陵祈福半月,又不是要那什么至阳之人的性命,这钦天监也忒胆小,这么点小事都吞吞吐吐啰嗦半天说不明白。
“陛下,其中一人是凤国公府的公子。”被皇帝冷声一喝,钦天监浑身抖了抖,却不敢再犹豫,开口说得飞快。
“凤国公府家的公子?”皇帝怔了怔,他还以为钦天监有什么为难的,不就是臣子家一个公子而已。“是谁?”
他记得凤谦家现在还有两个公子,至阳之人,总不能随便拉个人去就行。
“是凤国公府的二公子凤致。”钦天监一直垂首伏地,皇帝即便居高临下盯着他,也看不见他低垂眼眉下的闪烁精光。
“你将名单写下来,这事自会有人去办妥。”皇帝才没时间在这继续跟钦天监啰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到时他下道旨意让那八个至阳之人一同去祁山的皇陵祈福就行。
钦天监立即恭恭敬敬的应道:“是,臣遵旨,臣立刻就将那八人的名字书写下来交予陛下。”
“让二哥去上百里外的祁山皇陵祈福?”凤薇得到消息,连忙赶到正屋,看着凤致手里拿着的圣旨,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来。
“薇儿觉得有什么不妥?”问话的是一向让人觉得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凤远,偏偏他眼底流露着若有所思,细看的话更会发现他那眼神与凤薇的有几分相似。
凤薇抬头看向他,“三哥既然这么问,那就表示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凤远点了点头,“这事确实透着古怪,至于古怪在什么地方,目前却无据可查。”
凤薇默了默,迷蒙的眸子里似是更蒙了层看不透的纱,“我也是这么认为,元京这么大,人口如此之多,我才不相信会那么好刚刚只有八个人是至阳之体。”
弄到百里外的深山去,到时万一凤致发生点什么,他们也很难得知。一来交通不便利,二来那既然是皇帝修皇陵地所在,其他人无旨意的话可不能随便进出。
“能有什么不妥!”凤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里圣旨,哈哈的爽朗笑道:“我看你们纯粹杞人忧天,依我看这可是个好差事。”
凤薇哑然失笑,压下心里隐忧,打趣的看着浓眉英气的凤致,没好气道:“是,确实是躲懒的好差事。”
半个月都躲在深山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才是念什么《金刚经》。
百越的钦天监与皇帝同样古怪,她从来就没听说过祈福一类的事,有特意选什么至阳的男子做的。
“薇儿要是不放心二哥的话,那就让姓楚的某人给我配些预防的药来傍身呗。”凤致大笑过后,开始活灵活现的对少女挤眉弄眼,他垂涎楚千浔提炼的药物已经很久了,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占占便宜了。
凤薇赞同的点头,“嗯,这事我看有需要。”
凤国公却迟疑道:“薇儿,这不太好吧?”一点小事也要劳烦楚千浔,人家可是名满天下的楚五公子,不是普通的什么卖药大夫。
再说,就算真给凤致准备什么药物,随便让人到外面的药铺买些就成。
“爹,这没什么不好的。”凤薇神色一肃,很认真的对待此事,“有备无患总比事到临头没有准备的好。”她总觉得皇帝这圣旨很古怪,不过暂时她也找不出哪里古怪罢了。
不过既然是去深山里,多备些防毒物猛兽之类的东西一定错不了。
楚千浔他,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小事的。
事关自己百年后的容身之所,皇帝对这事可比任何人都上心,也比任何人都着急。圣旨才下的第三天,就催着在全城选出来的至阳之人到皇陵给他祈福降宵小去。
凤致拜别父母,带着简单行囊也踏上了前往祁山之行。
到了那地方,凤致才知道什么叫与世隔绝。望着眼前莽莽深山绿绿原野,他都怀疑若无人带路的话,他一个人能否走得出这重重环抱的青山。
好吧,其实他很理解,为了防止后世三只手的盗墓贼,皇陵选址绝对是谨慎隐秘的。
皇帝让他们一行八人前来祈福,所备日常之物自然也是从简的。要知道,皇帝可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距皇陵不到百米的一块空地上,修建了一个简单的院子,除了一个客厅一个饭厅外,便只有南北八个厢房,另外依着厢房旁边还有厨房与下人房两间。
下人除了负责为他们八人煮饭打扫之外,别的事可就由这些人各自打理了。比如洗衣裳什么的,比如整叠被褥什么的,都得各人自顾自。
幸而凤致也不是什么娇惯之人,这些眼见的功夫,没有下人打理他自己同样做得来。反正一回生两回熟,一次不会做多两次,那绝对就熟练了。
而他们一行八人被隔绝在深山里,每日做的事,确实如凤薇说的那样;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是早中晚各一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