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席的场面喜庆,梅画准备选上件暖色调的衣服,衣柜里的铜质衣架挂着许多绚丽缤纷样式繁多衣裙,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清新雅致,梅画按照颜色分类排序,挑选起来自然容易。
“姑么你说这件怎么样?”梅画兴冲冲的提溜出一身樱桃红薄纱收腰长衫比量起来,前襟和衣摆上绣着层层叠叠的银丝并蹄莲,既干净雅致,又光鲜耀眼,要说这样的华丽的衣衫还真就只能配梅画,旁人穿的话简直像是偷来的衣服,处处不协调。
艾花枝搂着四宝和大小子,眼神一直注视着梅画,始终笑盈盈的,见状忙夸赞,
“好好,就是配你,要我说你年轻就该穿些亮色的,不然留着做什么,你时常还总对我们说口,偏你自己特立独行;就穿这件,姑么瞧着漂亮着呢,再也没有人比我们画画尊贵的。”
梅画偏爱听好话,其实艾老三就是随了他,长了一双显贵耳朵;梅画喜滋滋的换了衣裳,艾花枝越瞧越喜欢,还给人重新梳了头。
平日里梅画裹着冷色调的衣服,整个人显得似风竹一般清俊雅致,这一乍然换了亮色的,气势徒然翻转,真叫人移不开眼,璀璨的如光华宝石一般。
艾花枝左瞧瞧又看看,心中发出两个声音,到底是太扎眼了,恨不得捂起来不叫人看,另一个心思就是与荣有焉,俗话就是面上太有光了,这样一位花容月貌娇艳动人的夫郞是他们艾家的,艾花枝不认字,学识有限,思来考去,也只想到这两个夸人的词语。
几句实实在在的赞叹把梅画捧的飘飘然的,连臭气熏天的四宝看着也顺眼了。
不多大功夫,艾美跟马颗回来了,随着他们来的还有柳春芽,
“姑么,这是婶么拿出来的,婶么说他上的礼就是这样的,这两块料子收起来吧。”艾美回话,马颗跟柳春芽已经将包袱打开了。
艾花枝伸手摸摸,点点头,“就听你婶么的,这个你物归原处。”
艾美答应一声,柳春芽从一旁抿唇笑说,“姑么,阿么的意思是咱们会齐一起去,左右一家人,若分两拨去没得叫多嘴的人得了又瞎话的嚼头。”
艾花枝知晓嫂么思虑周祥,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便直说很是。
梅画喜欢吃大户,可不是家家都愿意驾临的,里长家在他的心中已经排上深入交往的标签,这俩人平常对自己很照顾,梅画是一个很挑剔苛责人,能让他说上句不错的人还真是少的可怜。
“那咱们快走吧,还等什么。”梅画坐不住了,有些急切。
艾美跟防贼一样眼睛冒绿光,压迫人的视线直击弟夫的双目,跟人来个大碰撞,声音非常柔和地说道,
“莫急躁,这才多会儿,咱们跟毛毛叔关系近,早去一会帮衬帮衬自然应当,不过这回是水儿定亲,又不是毫升娶亲,咱得去汉子家里,都是族里的,离的并不远,这回兴许用不到我们上手。”
艾花枝坐在梅画旁边,伸手拍拍人安抚,“可不是,若论起血缘亲疏,咱们家跟毛毛可是更近一层,这样说的话咱们就属哥儿家的宾客,到的晚,端着一些,很正常的。”
“那好吧。”梅画耸耸肩,没骨头似的又躺下了,手欠的去挠老四宝的脚丫子。
这头艾美几人就说些家常话,灶上煮着的绿豆汤开锅了,柳春芽起身去撤了几根劈材叙煨着。
估计是早上醒的过早,身旁还有人说话跟念经一样,眼皮一沉,梅画睡起来了。
马颗眼尖的瞧到了,起身将床脚的薄被子展开给嫂么盖上,顺便抱走了啃胡萝卜的艾老四。
“咱们去那屋吧,叫他安静睡着,头两个月最是劳累不得。”艾花枝摸摸怀里大小子的脸蛋对几人低声说。
没有不赞同的,全体一致悄没声的开始转移阵地,芝麻三兄弟在院子里玩的开心,嘻嘻哈哈的笑声好不脆生。
谁知刚坐下,就听外头一声大叫,几人愣怔一下看向声响来源,就瞧见打外头横冲进来一个人影,不是二瓜却是谁?
艾花枝的心脏猛然跳起来,直觉没啥好事,但还是压着心中异样缓缓地问,“咋了这是?慢些说,是着火了还是地动了,快来歇歇,那就这么驴撵一样,将要成年的汉子了,再这么不稳重小心你老子捶你!”软硬兼施的斥责一通,最后还拿当家人压人。
二瓜子今儿穿了一身干净的没补丁的衣裳,脚上是半新不旧的布鞋,大气喘匀,抹了一把脸,开始报讯。
艾花枝越听越稀奇,忍不住皱眉打断,“他莫不是疯了?这叫毛毛家如何做人,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了,这不是坑人呢么?”
艾花枝善恶分明,立马对这一家厌恶死了,这还是一族的人呢,办事忒没脸了,说出去他们家还有立足之地么。
艾美知道二瓜给今儿定亲的汉子家帮忙去了,现如今那家肯定乱死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毛毛叔那儿,于是赶忙问,
“毛毛叔那儿如何了?”
艾瓜子摇摇脑袋,喜事变成臭事,难免有些扫兴,悻悻道,
“不知道,我从大宽家出来就回家了,跟阿么说一声就来这了,不过大宽是去认了罪被打回来的。”
艾花枝气愤的拍着桌子,恨声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往常瞧着通情理的一家子如何这般龌蹉,还藏着掖着,这是能满的了的么,难不成遮掩到娶了亲生米煮成熟饭,再要那哥儿做小的么,简直荒唐,做梦。”
柳春芽紧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