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山,南朝与北梁交界处。
白祁山下,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两军对峙,一触即发。硝烟无声,一张绷紧的巨大弓弦无形的伫立在白祁山下。
所有军士肃然注目,等着主帅下最后的命令。两条长龙横排在白祁山两侧,南宫烨亲率二十万大军压阵,商洛从南朝捡回一条命,连夜征召各地兵丁十余万,会合残余部将士卒五万,共计领兵十五万对阵南军二十万。
北梁士卒因萧敬惨遭横死而心不在焉,虽穿着军服,士气却颓靡一片,他们心目中骁勇善战的战神死了,还有谁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呢!
南宫烨非常客气地送还一代将才萧敬的尸身,将士们望着帅旗遮身的萧大将军,感怀南宫烨的仁义和大度,不禁动容万分,对南朝士卒的敌意少了几分。
商洛一脸无奈地面对低迷的士气,痛恨南宫烨用怀柔政策瓦解十数万将士的军心。那张惨白的脸茫然四顾,他硬着头皮也要打这场仗。
南宫烨拍马前行,手指着商洛厉声道:“商洛,今日你我一较高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势必要有个了断。”
商洛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南宫烨,你别太猖狂,你就是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你那王妃早在苍林香消玉殒,永远回不来了。你若真惦记你的王妃,还是早早下去陪她好了。”
“住口!本王的王妃岂是短命之人,本王看你倒是凶神恶煞的,活像被厉鬼上身了,脸色苍白的像不见天日的阴魂。”他眼里有痛,一种哀伤的、无能为力的、绝望的悲痛。
“孤脸色难看,说不定是被王妃缠身了,她在地府里不得安生,痛得死去活来,晋王想必不清楚吧!”商洛张嘴就咬南宫烨的痛处,一咬住就死活不肯松口。
他的心阵阵抽痛,酸痛至极,抓紧缰绳的那只手在颤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他坦然笑出来,忧郁的眼眸沉淀着浓郁地悲痛,“王妃是本王的妻子,她若是心有不甘,要找人诉苦,必是来找本王吐苦水,而不是找你这不相干的人。本王思量,被你上身的厉鬼不是死在你刀下的冤魂,就是国主身边密切之人,所以才日夜纠缠你。不知国主夜里入梦时,梦中是否会清楚地看见那些死不瞑目的鬼魂?本王听闻老国主死时甚是凄凉,不知老国主是否入了你的梦?”南宫烨连珠带炮地攻向商洛,一席话讥讽得商洛体无完肤。
商洛最忌讳的便是老国主的薨逝,老国主死得蹊跷,众人虽没有证据证明国主死于谋杀,但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老国主的死法持怀疑态度。南宫烨有意无意地提及老国主死得冤枉,以此扰乱军心。
果然,南宫烨在北梁士卒中点燃了星星之火,大军后方响起了微微的骚乱声,商洛声色俱厉地威吓军心动摇的士卒,好一会儿,他才稳住了人心,队伍重新静下来。
“南宫烨你在苍林找了那么多日都没找到晋王妃的尸身,难道就不担心她被饿狼吞食了么?苍林里野狼多了去了,它们进食时可不分男女老少。”商洛咆哮怒吼,目露凶光,眼角浮起一抹杀气腾腾的狠戾,这样的商洛活像是从炼狱中走出来的魔王,当真叫人看了心魂俱碎,神思俱颤,“怎么?心疼了?这点就受不了了?”
南宫烨恨极,扬鞭狠抽骏马臀部,骏马吃痛地袭向叫嚣的商洛,商洛催马举剑架住南宫烨的青龙偃月刀。
两方军士看得惊呆了,他们两位是唱得哪一出,要动刀动枪,也不知会一声,就自个儿在阵营前方打得不可开交,把身后的数十万大军抛诸脑后,管也不管了。
“冲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两方军士趱马冲入对方阵营,混打成一片,乱作一团,远远望去,简直是两帮土匪在争抢地盘儿,你不让给我,我就一刀砍死你。你来我往,死伤无数。
战鼓声震地,摇旗呐喊声响彻山间丛林。
正在他们打得天旋地转,疲惫不堪,形容憔悴之际。战场中蓦地冲进一凶猛的狼群,分外撼动人心。
望着突然加入混战的狼群,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吓得胆都破了,双腿哆哆嗦嗦地直打颤,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刚才自己拼命厮杀的对敌。
一位士兵指着这些不请自来的野狼,心有余悸地握紧兵器,脸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牙齿咯咯打战,“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他颤抖地指着剽悍的野狼瞪大了眼睛,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一片尖叫声中,无数将领士卒吓得丢掉了兵器,骑在马上的将士被惊吓过度的胯下马,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些害怕野狼的马不受控住地拼命往旁边逃走,累得马上将士拼命地稳住他们,险些因此而送了命。
厮杀声,惨叫声,短兵相接声……消失殆尽,唯有战马在无人作战的战场上狂奔前行,被摔下马背的将士紧紧拽住马辔,死死不放手,待马稍微安稳的时候,轻轻地拍了拍马头,亲昵地贴着马耳朵轻声细语,向对着自己的情人说着甜言蜜语似的,战马这才恢复如常。雄赳赳,气昂昂地怒视着不该出现的野狼,骑在马背上的将士全身僵硬,定定地望住这群令人心悸的野狼,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战场上畅行无阻,撒开四蹄狂奔。
很快的,这群野狼横在了两军中央,挡住了两方人马的兵戎相见。两方人马被群狼隔开了,这群狼没费一兵一卒就堙没了战火气。
商洛意有所思地望着这些野狼,身后大批将士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