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水这边如猫捉老鼠,玩儿的不亦乐乎。
京城那边也好不哪儿去,正上演着一场啼笑皆非的大戏。
但这场大戏的好笑之处就在于——局外人们都快定下来了,局内人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说起这件事的第一‘大功臣’,还得要数朱觐均。
前些日子不是长公主府举办的宴会吗,老王妃的本意是想证实一下孙子到底和那个彭远达的二女儿有没有关系,但那小子居然放了她的鸽子!
只有人家姑娘在那儿,她也没法子问啊。
正好呢,她的老姐妹林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事,当时是安慰了她一通,也没说什么。
回去之后就讲给自己的几个儿媳听,别人听听就过去了,就当陪老夫人解闷儿了。
老人嘛,话总有些多。
但林大夫人却将这话放在了心上,并且将它放在了第一位上。
待妯娌们都走后,她就单独留了下来,说:娘啊,依您看永哥儿怎么样啊?
林老夫人什么人啊,哪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细想了一下就道:听永哥儿祖母说呢,永哥儿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大夫人闻言摇了摇头,开始和林老夫人拉知心话儿:这语儿啊,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平常不怎么出门的人这些天差不多是两三天就出去一次。安宁回济南了,您说她是干什么去?
肯定有猫腻儿!
林老夫人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语气也越来越深沉:你是说,她是去见永哥儿了?
林大夫人猛翻白眼,这老太太怎么就隔着永哥儿过不去了呢!
她好不容易和老太太解释明白,老太太这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不就是想和亲家那边商量一下,让这两个孩子早日坦白嘛!
意思反正明白了,老大媳妇又这么信任的委托自己。那可不得好好干。
于是乎,第二天就去了宁王府。
老王妃一听,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洪水已经逼到了身上,试试也好啊不是!
再于是乎。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过来。
等到朱觐均知道的时候,阖府上下已经知道了大半儿了。
再等到他气呼呼的跑到德寿堂的时候,老王妃正在安排人拟聘礼的单子呢!
“老祖宗,您办事有些太差劲了吧!”朱觐均十分气愤,不,是十万分气愤的拿过桌上的单子高高的举着,鼻孔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老王妃将眼上的西洋镜摘了下来。有些无辜的望着他,“反正你没找到,再过几个月就到了期限了,我这不得提前准备着嘛。”
朱觐均一下子将手里的单子扔在了地上。上脚捻了个稀巴烂。
“提前准备用着拟聘礼单子了吗?你是不是连全福人都通知好了啊!”
“我孙子就是聪明!”
朱觐均此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无奈的扶着额头,停息了半晌才问道:“您是怎么想到把我和芳语撮一块儿去的?这还不得让……”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微抿了抿唇又有些不自然的道:“反正您不用操心了,我自个心里有数儿!”
老王妃委屈的低下了头。没说话。
朱觐均忽然感到有些忐忑,这老太太不会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老天!
“老祖宗,您,您和我直说,做到哪一步了?”他有些磕巴。眼睛转也不转的望着老王妃。
老王妃将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来,双手不住的捻着,还是不说话。
朱觐均简直快要疯了,“您说啊!”
扬嬷嬷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朱觐均的背,柔声道:“永哥儿别急,老祖宗没做到哪一步,只不过是派了些帖子出去……”
“什么?!”朱觐均痛苦的抚上了额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快要崩溃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之前说好了到期限之前她不准插手管的,这老太太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竟然连帖子都派出去了,这是什么概念,不是明显的在逼自己吗!
“永哥儿别急,老祖宗一向遵守承诺,她老人家在帖子上写的日期是几个月后的,所以您别急……”扬嬷嬷还在一旁说着,朱觐均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举起手来打断了扬嬷嬷的话,有些疲惫的问道:“都发了哪几家?”
“你要干什么!”老王妃抬起了头来,一副不依的模样。
“还能干什么,我不得收回来啊!”他没好气的说道,停了片刻又无奈的望向了老王妃,“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和芳语?真亏您想得出来!”
老王妃忽然’啪‘的一声将佛珠拍在了桌子上。
站起身来走到了朱觐均对面,脸上铁青一片,“老身怎么想得?你说老身怎么想得!你今年都多大了?十八了吧?别人家十八的是不是孩子都会跑了?你爹娘早逝,老身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这最后你是怎么对老身的?竟然朝老身大吼大叫!宁王爷,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我是累赘了!”
“祖母,不是……”
“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你就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再找不上来,老身又没有准备,那你不就成了刀俎上的肉,任由皇帝刀割?还有,语姐儿怎么了啊?多么好的一个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练得一手好箭法,哪点儿配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娶,也就你个愣头青小子,不识好歹,不知所谓!”老王妃说完后头有些发晕,多亏扬嬷嬷在旁边扶着,不然真要倒了下去。
朱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