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无咎和秦楼越星夜兼程赶到南部沛县,及时遏制住了沧军前进的势头。接着,栾无咎在沛县东北部安营扎寨,任沧军如何叫骂就是坚守不出。
他是要先看清敌我双方形势再作打算。再者,沧军远道而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死不应战,就是要先拖拖沧军的士气。
五日后,沧颉两军在沛县以东三十里交战,栾无咎利用公良旬轻敌的心思,带着颉军佯装败退,诱敌深入,重创沧军,沧军退守桃林山地。
旬日后,公良旬出人意料的派兵攻占沛县东南部的嵪原、阜新两城,大军进驻阜新后坚守不出。
栾无咎明白公良旬是要保存实力稳扎稳打,却悔时晚矣。
三日后,两军再次在阜新城外交锋。期间,公良旬派兵绕往颉军后方,火烧颉军粮草,颉军突闻后方火起,军心涣散,大败。
栾无咎率所部且战且退。公良旬趁机侵占了南部剩余四州五郡十八县,将沧国的爪牙伸到蝥中部。
五月,沧颉两军于小屿山前交战。颉军依凭地利和骑兵优势,重创沧军,颉军却也同样死伤惨重。在这一场战役中,秦楼越作为前军主将,率领由百里家黑羽组成的五千士兵像尖刀一样插入沧军核心,将沧军杀得四处逃窜。
如果说秦楼越的五千部属是尖刀,那么他本人,就是这把刀的刀尖。
而在战后。那个尖刀一样带着部下冲锋,所到之处便片甲不留的勇悍身影从在六国之中广为流传。
小屿山大战后,蝥收回了中南部三州。颉军与沧军陷入了攻占与保卫的拉锯战。彼此都有胜有负,却难分伯仲。
战报不断的从前线传回王宫,乎胜乎败的消息让人的心情跟着乎悲乎喜。
两国发生战争的消息传到别苑的时候,昭离正在和弄玉用饭,听到消息,她连银箸都没拿稳,一下子掉在地上。
“阿熠。你没事吧?”弄玉忙问。
她摇摇头,沉默半晌后道:“我知道他无情。可我不知道他竟如此无情。”
最开始两人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家中干着急,可很快,他们就忙得恨不能有分身之术了。
烽火破坏民生。良田、庄稼、牲畜、房屋、粮食。很多庶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都付之一炬,这时便有很多黑心的商人趁机囤积居奇,趁南部流民逃亡之际抬高粮食等一应生活用品的价格,弄玉作为商行总事,不能不管。
而当南方那些富户在战事扩大之前就将家眷财物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北部来之后,那些无权无势的庶民们便没有了安身之所,有些在路上遇劫的,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拥堵在城外的难民们,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因为饥饿,因为寒冷,因为病痛。因为流离失所,因为妻离子散。
昭离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百里家多余的存粮拿出来,救济他们。
目下百里家的子弟们都在外奔波,族居里还好有牧戚和琪瑛撑着。经过几年的历练,琪瑛早就脱去了稚气。行事时颇为沉稳。
昭离看了很是放心和欣慰。
只是有些时候,他总是皱着眉头。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昭离问他,他犹豫了片刻,答道:“有一次我去运粮城外,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了舞阳。”
“不会吧?是不是你看错了?你看见的人是什么模样?”昭离惊讶,当初辛舞阳觉得有愧于百里家才会远走他乡,如今她为何会回来?而且既然回来了,为何不给他们打声招呼?
“不,我肯定是她。虽然只是一眼,连她的模样都没看清,但我肯定那人就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琪瑛目光坚定。
昭离无言以对。她以为琪瑛已经忘了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原来年少时懵懂的爱情,也可以这么深刻。
但来不及多说什么,她便跟着下面的人去庸台城外施粥给难民们。
意外的,她竟见到了湛子路,一别经年,居然又在这样的情形下偶遇,两人都是感慨万分。
得知湛子路也是来救济难民的时候,昭离流露出钦佩之意,道:“大难当头,那些富户们都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家人和财货,湛公子不是蝥人,却能与蝥人同难。”
“都是受苦的苍生黎民,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并不重要,我也只是尽力而为。”湛子路道。
昭离愈发佩服,这个男子的境界,她恐怕穷尽毕生都无法达到。
这时,碧奴忽然过来禀告,神色奇怪:“秀,有位秀来找你。”
“是谁?”昭离奇道,一般的贵族秀都不会出现在这种臭烘烘又乱糟糟的地方的,也不知是谁。
“那秀说她姓‘辛’,而且……”碧奴顿了顿,神色愈发奇怪了,“她竟然和秀长得一模一样。”
昭离心中一跳,直觉出现的人是舞阳。碧奴也会幻术,遇到用幻术改变自己容貌的人应该能轻易识破,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出现的人是舞阳。
她随碧奴走到自家的马车旁,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女子躬身行礼,不过一瞬,抬首的时候就已经变回一个陌生的人。
“舞阳?”昭离试探着问。
辛舞阳点点头,单刀直入道:“请熠秀让我到前线去,为保卫蝥出一份力。”
“你一个女子又不能从军,即便到了前线也无用武之地。”昭离惊讶于她的来意。
辛舞阳却道:“熠秀别忘了,我的剑术连你也敌不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