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我这是在哪里?
我记得自己是从悬崖坠下,掉进海里,厌倦了原本的生活,选择了死亡,难道是投胎转世了?
不对,我有以前的记忆,而且我并没有去过大家传说中的地府之类的地方。伸出双手,不是我的那双虎口磨出老茧的双手,是双孩童的手,白皙稚嫩。猛然坐起身,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这张童颜,它是陌生的。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错愕,可是常年的训练让我又迅速变回平静起来。
她,不是以前的我,也不会像以前的我那样生活,也许这是我的另一次重生,我想我可以选择我可以选择的生活。
我开始雀跃。
正在我万分高兴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那是一张看着优雅的脸。她优雅的笑着,眼睛狭长,眼角上扬,嘴角上翘,眼睛里透漏出的是优雅。这张脸不美丽,很平凡,可是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无一不透露这优雅的味道。和我这个身体的主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保持这沉默。
“卿卿!”女人亲切的呼喊这两个字,我想这是“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女人,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你还在怪阿姨吗?”她径自坐到了我面前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可是阿姨希望你能够接受阿姨,你爸爸也希望你......”她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就开始流起眼泪来。
门口有人,我的第一个反映是看向门口,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卿卿!”男人语气沉重,“你是不是又欺负你陈阿姨了!”他面容严肃,身板挺的笔直。我习惯性的上相打量着这个男人,做出判断,他是个军人,而且是处在上位,周身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
男人继续斥责,“你看看你,看看你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人!跟地痞无赖似的。”我从他的语言里判断,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说过我了,上一辈子,谁感用这个口气说我呢?除非他想死。
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呢?会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我不认识的人,我不知道的状况也一个接着一个而来。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平静的说道,“你是谁?她是谁?”指着已经从椅子上站起的那个女人。“卿卿!”男人的怒吼声仿佛要掀开房顶,“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爸爸!”男人扬起手臂,女人赶紧拉住男人的手,“翰辰,不要这样!孩子还小!她什么都没说,真的什么都没说。”梨花带雨的脸孔楚楚动人。
“我失忆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再次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着。
“你.....你......”男人的手颤抖的指着我,“谁把你教成这样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推卸责任吗?自己从楼梯上跌下来,反而诬陷你陈阿姨,说她推你,你以为你这么说你就能不受到惩罚吗?”
“惩罚?”我嘲笑着扬起唇角,“你要什么样的惩罚才满意?”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自从“我”爸爸站在门口就开始算计我,看来“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也不没那么简单。不过见过了那么的大风大浪,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你......”他说不出话来。
我绕过两个人走出房间来到楼下打开门,门外是丝丝沥沥的小雨。我走出家门,站在雨中,面朝着家门口双膝跪下。
不多时,雨水淋湿了我的头发,单薄的睡衣被浸透,雨水顺着脸滑过脖子,洗刷我整个人。上辈子,我有父有母,可是和无父无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是那个跟着我从悬崖上跳下的绿色身影,可是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
这辈子,我有父亲,母亲?不知道有没有。估计多半是没了。不过没关系。未曾拥有的温暖我不奢求。我只求我能过上我要的生活,我想起那个绿色的身影,是的,我要去当兵。
我在心里盘算着,看样子,我现在也只是5,6岁的样子,要是父亲不要我,我可以去孤儿院,凭我上辈子的本事,考个什么学校都不成问题,努力锻炼身体,当个兵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
就在我还在盘算这自己的小九九的时候,男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卿卿。”他声音哑哑的唤着我,“知道自己错了吗?”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冷冷的看着他。
“不认错你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他转过头用力的关上了门!
我就这样一直跪在雨中,我对自己说,这一跪算是还了你给了这个身体生育之恩,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了!
雨渐渐变大,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逐渐冰冷,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刺鼻的药水味,让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手上挂着点滴。明明盖着棉被,可是觉得很冷,一定是被雨淋感冒了。这个身体真差,以前的身体爬在冰冷的水里几天几夜都不会生病,现在淋个小雨就病病歪歪的,以后好了得加强锻炼。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的父亲走了进来,还有那个被称为陈阿姨的女人。我们三个人在病房里都沉默不语。不一会,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士兵推门走了进来。
老人先是来到病床前摸摸我的脸,然后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他挥挥手,年轻的士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