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见到我和春景站在一旁,皱了眉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我低声对春景说:“你去做事吧,勿须理会我。”说着便朝钰妃行了礼,自己出了勤问殿。
我一人站在勤问殿外,突然想起若是以前,便是香宁陪着我在此处望天,我顿时十分想念香宁与香馨,也不知道她们如今是怎样光景?香宁和章华清是否成婚,香馨可有了意中人?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后面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我转头一看,当头那人眼细眉长,正是我十分熟悉的高中举,不禁叫道:“高将军。”
他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来,见到是我,愣了一愣,转身叫他身后的侍卫继续巡逻,他自己到了我身边,低声道:“夫人怎么在此?”
我朝他施礼:“我昨日回了宫。”
“夫人的意思是……”
“我答应了他,再不离开他……”我低下了头。
高中举嘿嘿了两声,说:“那日与夫人一别,末将就回曲靖将书信交给皇上,只说在昭南遇见夫人,又说夫人烧了故居,不见了踪影。皇上瞧了里面的东西后,便不再问了。想不到皇上还是神通广大,将夫人寻回来了。”
我听了这话,默默无语。瞧了瞧四周无人,低声问道:“小师叔他们可好?”
他左右睨视,也压低了声音:“掌门一切都好,和香宁成了亲,还有了一个女娃,一岁多了。”
“真的?”我又惊又喜,“太好了。香馨呢?”
“似乎还未有婆家。”
我奇道:“三妹年纪与我一般大,竟都不急?”
高中举低声笑道:“听说她日日与人拌嘴,人人都怕了她。”
我想起香馨那牙尖嘴利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高中举忽又问道:“夫人怎么不在殿内,一人出来?”
我转身瞧了瞧勤问殿方向,皱了皱眉头,笑道:“被人赶了出来。”
高中举一愣,奇道:“是谁赶夫人出来?”
我淡笑道:“似乎是他的妃子,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他听得一怔,瞧我面带惭色,突然正色对我说:“我和掌门都谨守门规,也不屑这妻妾之事。不过你的境况。我到能明白体谅几分。我看他不是薄性之人,你和他共过患难,又助他成事。我和常何这几个知情的。暗里也都叫一声佩服。这深宫内院中,虽要谨小慎微,可你有你的好处,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他不再称末将,亦不称我夫人。显是以墨剑门弟子的身份来提点我。我见他和章华清年纪相当,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辈分,便低声了应了一句:“是。”又问道:“高将军是门内几代弟子?”
他笑道:“若论辈分,掌门还得叫我一声小师叔。”
我双目圆睁,瞧着他,半晌才笑道:“多谢太师叔指点。”
“我和掌门也不论辈份。只论年齿。”高中举笑道,又同我告辞,“末将还要去巡逻。改日再陪夫人叙旧了。”
我点头示谢,他大步流星的离去。我正感念他的赠言,暗自琢磨,忽见他又带了一个太监过来,那人见到我。便丢下他朝我跑来。
那太监说:“夫人,总算找到你了。皇上请你到乾极殿相候。”我连忙跟着他去。
他带我到了乾极殿内,对我说:“皇上还在朝上议事,夫人请在此稍候。”我点了点头,他便退下了。
这乾极殿,自衡俨搬进后,我只上次要见端王妃时来过一次,却未细看。如今我仔细看来,布置却极为简单,并无半点奢华,作皇帝做的这般清苦,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我走到他的书桌旁,一边堆着不少奏折,一边却是两颗鲜红的骰子正放在一本书之上,我拾起了骰子,红豆在中间不住地晃动。我才觉这书有些熟悉,翻过来一看,却正是爹爹的《风云》谱。翻过了一页,背面便是那句“云在青天水在瓶”,我将两颗骰子信手往书上一丢,骰子滴溜溜地在书页上打转,慢慢的停下来,一颗落在了“云”字,另一颗落在了“水”字上。我抓起来又随手一扔,两颗骰子一撞又分了开,停下来,一颗落在了“天”字,另一颗落在了“瓶”字上。
我瞧得怔了怔,忽听到门外有人称呼“皇上”,我忙将书和骰子照原样放好,立在一旁。就听得有人问说:“皇上昨日怎的没去上朝?大臣们等了许久才散了。便连今日也比平日晚了些。”又听到衡俨似在轻笑道:“是,昨日西王母派了使者来请我……”
我第一次听他在旁人面前轻松调笑,觉得好笑,却又欢喜,我听那人声音十分熟悉。便看见衡俨和一个人进了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明希。我一时激动,顾不得其他,跑上去高声叫道:“二哥。”明希听到我叫他,愕然抬起头,看见是我,怔愣了半天,才呵呵地指着我和衡俨大笑起来。
衡俨也不理我们,只自己坐到了书桌前。我顾不上其他,拉着明希坐了下来。明希笑道:“我便说有古怪,今日无缘无故邀我来这里。原来有倦鸟知返了。”我瞧了衡俨一眼,他一手执了笔,一手翻开奏折,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转回头,笑道:“二哥,外面海阔天空,我怎会倦,是我挂心你,特意来瞧你罢了。”明希哈哈大笑:“你莫要挂心我,我吃罪不起。”
我见衡俨在看奏折,便只顾和明希聊天,明希又问我在外面的情形,我只挑自己得意的事情同他说,他听得一时惊一时叹,不住地说:“倒是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