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头,这个女人,不能留。”
“我知道。”
“那您怎么还把她带回寨子?这里,除了咱们自己人,可没外人进来过,她如果逃出去,那咱们的地方不久暴露了么?”
“你觉得,凭她,能逃出黑鸦林?”
肤黄那人接到黑鸦投来的狠厉眸光,脑子一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属下知错。”
“把她和那些女人关一块,如果不听话,老办法。”
一个不听话的女人,黑鸦自信,多的是办法让她臣服。最有效的,也不外乎一种办法。
扔下这句话,黑鸦便略过身前的人,带着那一双毒眼,离开院子。
留下的人站在常青树旁,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果然,老大还是老大。
“砰!”
房门被粗鲁地打开,迟幼钦好不容易在一间衣橱里找到一把剪刀,听得这声儿,躲闪不及,只得将那剪刀倒着放入衣袖,转身看向走进来的人。
不是那个黑人,而是刚才和那黑人站在一起的肤黄人,面无表情,眼中冷淡,比那眼神毒辣的黑人,却没来由地让迟幼钦更是心惊。
紧紧握着背后的剪刀,朝接近窗户的墙体一步一步颤颤地挪走,挪一步,那人步步紧逼,迟幼钦只得更紧地拽着手中唯一的自保武器,“你……你想干嘛!”
“老大让在下带姑娘去一个地方,烦请姑娘快些走。”
阴冷的话从阴冷的嗓子里吐出来,让四周的空气都阴冷三分,直觉,迟幼钦不信他,不能信。
“去……去哪儿?”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那人话音一落就伸手欲去拉拽迟幼钦,迟幼钦见状,脑子一热,顾不得多想,直接将身后的剪刀朝着那人的胳膊就刺去。
“啊!”
“当!”
随着剪刀落地,迟幼钦只忍痛被那人揪着,任由他拖拽着自己朝外走。
一路从那屋子出来,穿过后堂,匆匆记下这里的地形,还不及细看,迟幼钦就被那人拽着给扔到一处隐蔽的屋子里。
两步趔趄奔进屋子,不待回过神,那人就已经将大门锁严。忍着手上的痛伤,迟幼钦赶忙敲打着那大门,却是死活开不了。
“啪啪啪!”
“开门啊!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姑娘,你还是别吵了,要是他们急了,可不好!“
打了好半晌儿,迟幼钦终于是歇了手,转而看向屋子角落那颤巍巍说话的人儿看去。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竟看到横躺的地上,竟有一堆的女人,粗眼一扫,不下十五人。相隔不过两寸,一个挨着一个,粗布麻衣,睡态恹恹。
看到说话那人,迟幼钦竟被吓得退后两步,咽了咽喉,扫眼四周,又再走上前去,蹲到那墙根儿处坐着的女人身旁,试探性地问道,“姑娘,这……是黑鸦寨?”
“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姑娘叫我春云就好。”
不是姑娘?
再打眼这春云面上的淤青和黑眼圈和凌乱的发丝,和一旁那一众模样差不多的女人,迟幼钦好像明白了什么,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缩到那春云身旁,看着熟睡的众人,迟幼钦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怎么来的这儿?”
“不知道,醒来,就到了这儿。”
“那……那你来这儿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看着春云眼中不自觉泛起的泪花,再扫眼那睡颜不安的一众女子。
“她们……和你一块儿来的?”
“不知道,有的,我来之前她们就来了。”
听着春云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说,迟幼钦心惊的是,那些人究竟是多可恶!
“春云。”
“嗯?”
“你知道这黑鸦寨有多少人么?”
春云思索半晌,摇头。
不知道。那可更难办了!怎么逃呢……
对了!
“春云。”
“嗯?”
“你知不知道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关人的地方么?”
“不知道。每次他们都会给我们喝药,等到第二天,咱们就又在这屋子里了。根本没去过其他地方。”
看着眼前这畏缩可怜的女人,迟幼钦不禁问出口,“为什么不逃?”
春云一听迟幼钦这话,当即揪着迟幼钦的袖管低声说道,“姑娘,你可千万别想着逃出去!前两日有个和咱们一样的姑娘被抓进来,就想着逃,结果……结果被那群恶魔给……给杀了!杀……那都是轻的,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么?呵……总之,姑娘,逃,是没有生路的,留下来,还能活着!”
是么。可就这样苟活,又能活多久?一样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人宰割。
“姑娘,你信春云一句话,我们都是小家小户的女儿,他们都那么厉害,我们,斗不过的!”
所以就要逆来顺受?
“谢谢你,春云。”
“姑娘,好好歇一会儿吧,再过一个时辰,他们还会来人,你可别顶撞他们!”
“谢谢你,春云。”
待到那春云又缩回去睡着,迟幼钦才找了一旁的地席靠着墙体,想着该想的事。
黑鸦寨,贼窝。
阜义县驿站。
一如既往安静的驿站,清晨之时,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变得忙碌起来。牵马领路,待将来人到了客房,便又恢复安静。
午时。
驿站二楼门廊之外,一身着黑衣,面带银色面具的人,正拱手朝着一间屋子道,“爷,阜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