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张大床上,安德斜靠在床头。有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他松驰的半张脸上。
他微微睁着双眼,勉强适应这并不刺目的光线。
他身上盖着红色绸缎被面的厚被子,那艳丽的床品和他白中带青的脸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屋子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小心谨慎的仆人和安德的病态,更让气氛觉得压抑。
安德的手吃力的微微抬起,又无力的放下,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而仆人就只能诚惶诚恐凭自己的猜测给他喂去一勺水。
安德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勉强喝下,他已是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他已全然没有了堡主威风四面的形象,就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阿莲那冷眼看着这个人,心里虽谈不上怜悯,但看到自己的复仇对象竟是这么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安德老爷,这是盖尔的二公子,阿德莱德。”
老森立在床前,小心翼翼的在安德耳边轻语,生怕惊扰到了自己的主子,十足的体贴周到。
“唔,”安德呻吟了一声,眼睛吃力的睁大了一点点。
他用那肿胀的眼睛里透出的微光,扫了一眼阿德莱德后,嘴唇努了努,“好,好,好。”没有人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却只能从那简单的唇形中辨别。
老森把身子让出来,默默的摇摇头后,转向阿德莱德:“快请过来看看吧。”
阿德莱德蹲在安德的跟前,嘴里念念有词,脸上有种虔诚的专注。
他的十指在安德的脸上快速移动。眨眼间,他的身体好似散发出某种能量,这种能量汇成了丝丝白色的眩光,覆在纤长的十指上游走。
五六分钟过去,阿德莱德才终于停止了动作,他此时看起来略感疲乏。
阿德莱德擦擦额头上的汗,吃力的站起后,步伐稍有些拖曳。
他走到老森面前,递过去一个小匣子,“这个是药丸子,每天服用。不过我带的草药不多,明天还需要再去配些草药,数日后基本就能康复了。”
老森的眼眶微微泛红,接过匣子后,如视珍宝般小心的捧着
“这边请吧,我为二位准备了卧室,你们好好休息。”老森弓着身子在前面走着,脚步十分轻快。
洁白的床品有阵阵的清香,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却还在独自轻轻摇晃,略显单调。
他安排的卧室,虽然比不上阿德莱德城堡的奢华,但也算整洁大气。
阿莲那打量了一番,她眼睛的视线触到卧室内的唯一一张大床上,神经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阿德莱德颓废的往床上一坐,松软的床立刻陷进去一块。“这个怎么只有一张床?”他转向老森问道。
老森见状,眼睛微微咪起,“这边还有一个卧室。”他边说边走到卧室的角落里推开另一扇门。
原来这是一个连通房!阿德莱德脸上浮现出一丝皎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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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病到底怎么样?”
老森一走,阿莲那便迫不及待的将面纱摘了去,她觉得戴着面纱既不透气,又实在别扭。
阿德莱德冲她摆摆手,朝门外使了使眼色。阿莲那疑惑的朝那扇棕色的门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他的意思是担心隔墙有耳?
“?纭?纭?纾 ?p>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阿莲那吓了一跳,她征住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三抖。
“会是谁?”她动作神速的将面纱重新戴上,心里直打鼓。
阿德莱德用余光瞥了一眼阿莲那,嘴角得意的微微扬起。
“请进!”
一个女仆模样的人手里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仆人的动作虽然麻利,但是眼神有些怯怯的,并不太敢直视阿莲那和阿德莱德的眼睛。
“这是管家让我送过来的食物。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叫我,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女仆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边说边往墙角退去,用小碎步快速移动。
阿德莱德听闻后,居然朝女仆走过去,他那深邃的黑眸闪烁着异于常人的光芒,
女仆大吃一惊,“有,有什么事吗?”她的眼睫快速眨着,身体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阿德莱德无动于衷,反而是轻拉过女仆的手,他眼睛里绽放的光芒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陷进去。
几秒钟后,女仆的眼神由错愕转为柔和,身体也变得顺从。
阿德莱德的双手在侍女的头上盘转,掌间似有隐约的光从十指间遗漏出来。阿德莱德的神情神秘又专注,而侍女则像是他手中的玩偶般,被他轻易摆弄。
“海伦是谁?你见过她吗?”阿德莱德的声音轻缓,眼神温柔得像是一汪泉水。说话间,他手里的动作没有松泄。
“海伦是审判长,我们都没有见过她。”
侍女的眼睛瞪得极大,但眼瞳里却看不到焦距。
不仅如此,她看起来还很木讷,说起话来也是一字一顿,全然只像是个会说话的木偶。
“她住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她?”阿德莱德继续追问。
“她住在你们楼上这间房间,每个月只有几天时间在庄园里,其他时间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侍女的话音刚落,阿德莱德双手的动作骤然停止。
紧接着他将双手举到侍女的耳边,优雅的拍了两声。
“啪、啪!”
这两声让侍女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像回了魂似的清醒了过来。
她狐疑的仍征在原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