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时了?”望着她们两人的目光已然久久停留在那幅草原之景的绣品上,夕颜笑问起来。t/
花素这才回过神来,也觉得方才的自己痴傻了些,笑道:“距离方才午膳时候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大少奶奶要休息一会儿吗?”
夕颜摆了摆手,笑着重新坐回到绣架前的凳子上,拾起绣针,一面着手继续一面说道:“这副图也就再需两个时辰便能竣工,我赶上一赶,必定是能够在少修回凤凰城之前完成的,也好早些叫落葵瞧见这东西,免得她面对渐渐临近的婚期日日忐忑。”
“这绣品叫落葵姐姐瞧见了,便能够不担心将来嫁到草原上的难料生活吗?”花蝶将信将疑地凑近一些,看夕颜是从何处入针又是从何处提起的,好学上一学。
花素笑道:“咱们如此落葵落葵的叫着,还真是不能被别人给听了去,毕竟她现在是公主的身份。”说着,朝那绣品又望了望,脸上却欣慰许多:“希望公主能够在草原上幸福地生活下去,再不受那重重压抑的禁锢。”
夕颜抬眼朝她一笑,坚定道:“会的!”
安静的杳云亭中,只余下花素手中的扇子扑动空气的声音,以及夕颜手中银针后的丝线,缕缕勾出的真心祝福。
那雨水最初的夺人之势也在这密密针脚的排列之时,渐渐偃旗息鼓下去,只是方才之势余下的缠绵雨丝,混着些许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般扑进亭中,将栏杆处一片片打湿。
“真真是瞧着容易做起来难,方才那小小的一处,竟需这么些个时间来耗。望得我脖子都僵硬了。”花蝶看了一会儿,便嚷嚷起来。
夕颜笑道:“是比一般的绣品费眼许多,你若是累了,就去一旁歇着吧。”说着,抬手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花素忙递去方才冷下的茶水,有些劝道:“要不歇一会儿吧!不急这一时。”
夕颜饮了两口茶,将杯盏又送回到她手中,却继续垂眼拿起了针线,口中应着:“用不了多少时候便可以成了。”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时辰过了去,花素始终陪在夕颜跟前。只花蝶一人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书桌旁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时而来瞧瞧绣品的进度,剥两颗葡萄塞到夕颜嘴中。美美地赞赏几句,又回身看自己的书去了。
“大少奶奶!”有丫鬟在杳云亭下扬声唤着。
花素忙走到楼栏旁朝下望,这才发现,雨竟早就停了,就连方才缠绵不肯离开的阴云也已然散了去。
那丫鬟瞧见了花素。忙禀明:“花素姐姐!吕少爷来了,说是寻到大少奶奶有事。”
花素朝身后绣架旁的女子望了望,她显然也已经听见那丫鬟的话,笑了笑,手上却并未停歇下来。花素这才朝那丫鬟应着:“知道了,先伺候着。大少奶奶马上就到。”
“瞧瞧!我们还没去托他帮忙,他就自己寻了上来,还来得这样是时候。像踩着时间似的,准准地在我完工的时候。”夕颜取了剪刀,将手中的丝线剪断,长吁了口气,笑盈盈地端详起来。
花蝶急忙冲了上来:“完成了是吗?叫我瞧瞧!”
花素拦住她伸上前去的手。笑道:“方才有丫头在楼下唤也不见你挪动一分,我只当你是真的看迷了书上的之乎者也。如今说是绣品成了,你摔开书便来。快停下你的手吧!方才给大少奶奶剥了葡萄的皮儿后又直接取了书去看,不曾瞧见你洗过,别弄脏了这稀世的绣品。”
花蝶这才将手收回到眼前看,恍然道:“好像是没洗来着。”
花素忙执起帕子捂嘴笑着,夕颜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待忍了忍才吩咐道:“快去将手洗了吧!再取个精致些的盒子将这绣品好生装起来。”
正朝笑得前仰后合的花素瞪眼的花蝶,这才去忙活起来。
夕颜由花素随着一起去到厅堂中,一踏进屋子,便笑着问:“今儿怎么这样早,日头只落了一半就匆忙赶来了,看来是同我们的三小姐越来越离不开彼此了。”
“嫂嫂就不要取笑了。”少修见她进了来,忙站起身去迎。
夕颜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寻一处椅子坐着,直接问道:“说吧!找我为了何事?”
“裴申已经离开尧王府了。”少修沉吟良久,才开口。
夕颜的笑容不禁一紧,望着他紧张的神色,忍不住问:“你是害怕子岚会重新选择他吧?”
少修的眉头锁得更紧,却迟迟没有回答。
“放心好了,经了这件事情,子岚是已然醒悟了的,她明白谁真正对她还,谁愿意为她牺牲,裴申当初在国家与她之间选择了前者,已是重重伤害了她,又于她中毒昏迷之时狠心弃她而去,更是叫她心灰意冷。子岚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找到了多年如一日般疼惜她的人,她不会轻易动摇的。”夕颜安慰着这个小心翼翼呵护着这段感情的少修。
吕少修却忽而望向她:“可是嫂嫂,别人不知,难道你还瞧不明白吗?那裴申本可以同属下一起从池林城直直奔回乌兰国去的,他为何要转而向都城向乔府奔去?子岚中的是群龙镖的毒,跃龙堂为三王爷服务,三王爷待你父亲亲如己兄,乌兰裴申去太师府,是要为子岚偷解药的!”
夕颜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平日并不见他如此思维敏捷过,怎这偏不该被他知道的事情却能够看得这样透彻。
“我不想瞒着子岚,不想只靠谎言来维持,我只希望她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