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只喜怒无色地听着,青儿也渐渐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只得垂首继续理着手中的丝线。
“你身子弱,这冬日的寒气未尽,就在外面久坐,也不怕冻坏了身子。”公孙熠远远瞧见了坐在梅林旁正绣着东西的乔夕颜,有些嗔怪着到了跟前来。
夕颜起身行了行礼,坐回凳上,又重新拾起方才手中之物,笑道:“身旁有炭火暖着,又是午后,并不十分凉,倒是屋子里虽暖和,却叫人待着十分沉闷,不如外面开阔。”
“你总有你的一番道理,我是向来都说你不过的。”公孙熠呵呵一笑,接过青儿递来的茶水,朝她一望,问:“你们适才在说些什么呢?我瞧着青儿兴高采烈的样子。”
夕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眉开眼笑的青儿,笑道:“都是闲来无事女子打发时间的琐碎话,皇上要听?”
“罢罢!朝中之事已够我劳心,我只要见着你们日日高兴就好。”公孙熠的目光忽而凝滞在近旁的女子身上,定定道:“我只怕你是强颜欢笑。”
夕颜的笑容一紧,停下手中的针线,缓缓看向他。
青儿见此,忙从夕颜手中拿过那为潇然绣的肚兜,悄悄从一旁离去。
“春日近了。”夕颜知他心中对自己的情意并非一日两日便能割舍,也并非因一个乌兰诺云的闯入便会烟消云散,不忍再望,只得扬扬看向远际,声音似远处若隐若现的云朵般飘渺。
公孙熠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叹道:“是啊!春日到了,万物复苏,野草重生。”
体味着他话中深意,未待了然,便听他继续道:“你仍是心里有尹昭轩的,对吗?”
夕颜自然是未曾料到他会如此问,顿时呆住,不知是因他突然的问话,还是这话中的人。良久,才反问:“你仍是不肯将我放离这深宫的对吗?”
公孙熠一愣,呵呵一笑,声音却不似那笑容般轻松:“我宁愿自私一回。”
“既然已经寻到值得你真心相待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偏执。”夕颜明知方才反问万万不该,只是话到此处,也忍不撰心中之言讲出,毕竟对于她,公孙熠还是值得信赖的。
公孙熠脸上的笑一点点淹没在凝重的面色下:“你不同,即使是与云儿比,你也是不同的,包括我对你的情意,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让我有如此感觉,不止是一直以来对你的爱,还有我们彼此的惺惺相惜,就像你当初说过的,你我是同类人,所以我懂你,正如你懂我一般。”
“可你对云妃……”夕颜又何曾不知公孙熠给自己的这种无人能比的默契,但爱情是建立在相知之上,却远比相知深刻。
公孙熠轻皱了皱眉,止住她的话:“乔若辰快回来了,待他进宫,我便准他来瞧你,你们姐弟二人也好聚一聚。”
“若辰……”夕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虽然一直期盼着若辰回来,可当他真正回来时,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对锦儿所做的一切,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