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长孙无忌猛然问道,大家都听得入神,突然这么一嗓子,连袁紫烟都吓了一跳,而李忠全身一抖,哇的一声终于哭出来。
李治微微皱眉,示意长孙无忌不要心急,让他坐下,又静静的看着李忠,李忠颤抖着嘴唇说道:“我听见屋门打开,一个穿着很宽松斗篷的女人走了进来。”
“忠儿,你为何确定是个女人呢?”
“因为她的身上有香气,男子怎么会有呢?”李忠认真回答,又说道:“之后她便走进母亲的屋里,我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不敢出声,很快她便走了出来。”
“忠儿,你能看清她是谁吗?”李治皱眉问道,竟然是个女人下的毒手,而且就在宫中,让人如何不心惊。
“看不清。”李忠微微摇头,说道:“但她是个尼姑!”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治不解的问道:“难道你看到她没有头发吗?”
“没有。”
“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我看见她手腕上有一串大大的念珠。”李忠后悔道:“我当时怕极了,不敢动,再后来以为是梦就睡着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很显然,这个女人比较了解刘氏的生活习惯,宫中女子大都有清晨喝水的习惯,包括刘氏也是如此,故而在其母子睡着之后偷偷下毒,导致刘氏在清晨时分中毒身亡。
也许刘氏也不知道要害自己的人是谁,多半会猜测是皇后,但想到如果儿子跟皇后反目为仇,将来还是难逃毒手,所以不如让儿子遂了她的心思,等日后为自己报仇。
“陈王殿下,你可熟悉那人的身影?”长孙无忌问道。
李忠摇摇头,长孙无忌又问道:“你看其走路姿态像是老妇还是年轻女子?”
“老妇。”李忠立刻说道,众人的眼光再次落在魏国夫人身上,她吓得脸色惨白。宫中这个年纪的嫌疑犯,她可是头号的。
但是李忠紧接着又摇摇头说道:“是年轻女子。”
“陈王,到底是老迈者还是年轻女子?”
“是个有病的年轻女子吧。”李忠仔细想了想,最后下了定义。
“怎讲?”
“因为我感觉得出她很爱美。而且手上动作也很麻利,却不知为何,步伐沉重,好似有病在身。”李忠说道。
“陛下,臣请求立刻将武昭仪抓捕!”长孙无忌郑重说道。
袁紫烟火冒三丈。也不甘心的起身,呵斥道:“长孙大人,此事怎又牵连上武媚?你可不要借机报复,令亲者痛,仇者快!”
“国师不要急,听我慢慢解释。”长孙无忌从容说道:“陛下,刘氏之死颇为蹊跷,而且凶手毫不避讳,为的就是尽早闹得宫中人尽皆知,从而嫁祸给皇后。与皇后仇怨较深的。武昭仪自然算是其中一个。”
“血口喷人,武媚身怀六甲,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你们可以诬陷一个孕妇呢?”袁紫烟气恼的说道。
“这也是我想要接下来说的。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武昭仪这些日子时常外出与嫔妃走动,似有拉拢之嫌,更曾为刘氏送去几床棉被,两人还相谈甚欢。”长孙无忌又说道:“武昭仪平白无故与刘氏示好,是何原因?而且忠儿所见之人身着宽松斗篷,似在有意遮掩身材。其步伐沉重,也符合孕妇之态,放眼宫中,除了武昭仪。谁的嫌疑会比她大?另外,宫中出过家的女子,也只有武昭仪,想必其念珠多过珠宝吧?”
“强词夺理!”袁紫烟虽然伶牙俐齿,但是在这件事儿上也说不出什么来,武媚这些日子是听了自己的话。去与基层群众交好,没想到她效率这么高,连刘氏也结交上了,如何才能洗清自身呢?
“义母,事发当晚,武昭仪可是如常休息?”李治当然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袁紫烟还没回答,长孙无忌说道:“当晚,臣等与国师商议军情大事,几乎是彻夜未眠。”
李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如此说来,袁紫烟也不能证明武媚有不在场的证据。
“陛下,我虽不在家,但是梦兰轩还有不少侍女太监,派人去问问他们即可。”袁紫烟不甘的说道。
既然没有李忠的事儿了,王皇后命人将他送回去,以后就住在立正殿,好好休息,以前的事谁也不许再提。
而梦兰轩传来的消息却是惊人的,说是那一夜武昭仪确实出去过,接近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李治猛然拍了下案台,牙齿咬得咯嘣直响,眼睛血红,几乎要弹出来,心爱的女人竟然有这样一颗蛇蝎心肠,令他痛心万分。
“治儿,也许事情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袁紫烟连忙劝说。
但是李治此时大脑已经接近空白,急速令人将武昭仪带来,等武媚来到之后,看着义母铁青的脸色,知道出事儿了,只能是极力稳住心神,跪了下来。
“臣妾叩见陛下,叩见义母。”
“武媚,刘氏死了,你知道吗?”李治问道。
“却有耳闻,刘氏年纪轻轻却遭人毒手,令人痛惜。”武媚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不过在不少人看来,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武昭仪,刘氏是中毒吐血而亡,而毒药不过是寻常剧毒,你可知为何有如此剧烈反应吗?”长孙无忌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打量一只到手的猎物般看着武媚。
“大人,武媚医术不精,但也知晓,这毒与药之间,在乎剂量,就像本是救命的药,而若是添加了不该有的成分,就会产生剧毒。想必刘氏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