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浮动,耀耀落于眼前。
但和暖的光中,又有清风缕缕掺杂其中,丝丝扣来。
伶舟皎走到门前,发丝被风拂动,于清风中缓缓飘动,就是面上覆着的面纱,也在清风中轻轻撩动着边缘。
她顿住了步子,回身淡淡对着送她出来的那个伙计道:“不用再送了,你回去吧。”
她的声音平静,客气而好听。
那伙计站在一侧,听了她的话,也就此顿住了步子,脸上带着热情而又恰到好处的笑意,回:“既如此,您请走好,便不相送了。”
伶舟皎没看他,只是示意般地点了点头。
伙计客气地微微躬身,接着便转身走回了店铺里面,身形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伶舟皎的眼中。
伶舟皎站在门口,见着来往要进入店铺的人,她不由先闪身往右侧让了让。
然后,然后就站着有些发愣了。
左右立着的景物都是如此地陌生,看来都没有半分的熟悉感,然则,这样让她进这店铺里边转了一圈,凭着她十分“强大”的记路本事,她现在站着店铺的右侧,却好像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一头走过来的。
这明明来路一直走的都是直路。
但当她连这直路的哪头是哪头都分不清楚的时候,又该拿什么来认出归途?
面纱下的唇角轻轻地扯开了弧度,伶舟皎轻笑了起来,连眉眼间仿佛都溢出了弯弯的笑意。
这般笑过自己之后。
看着左右两端,伶舟皎开始犹豫,犹豫着自己要挑着哪一边往过走。
只是她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好久。
自顾自地便傻愣着站在那商铺的右侧。像是在发呆,此际,进出于商铺的人也并不少,进去里间的人,将店铺都挤得有些满当,里边的人自也不会留意到这么个站在铺子旁侧似在发呆的人。
当然,伶舟皎也是绝不会回转去找人问路的。
更何况。就是问路。她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光说个什么宅院,谁能知道她形容的是哪里?
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就此心安理得地站在这商铺旁侧,有些无聊地,时而看看过路的行人,时而盯着自己的鞋面。
大不了。没有人寻来的时候,她再进去问就好了。
她梗着脖子。将鞋面上细小的纹路都瞧了个仔细。
可是,伶舟皎有些不清楚的是,她出来这一趟,有告诉别人。她要往哪里走了么?
有...没有?
在伶舟皎站着的这段路的一头。
那外面看起来并不多么起眼的宅院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有人从马车中下来。看着站在门前等候着的有些不安的仆从和丫鬟,精致秀美的眉眼稍稍一拧。冷着声便道:“不是说了不要让姑娘一个人出门么?你们现在是连我说的话都敢不放在心上了么?”
站在门前等着的仆从和丫鬟都有些喏喏而不敢言。
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夙沙亭只得又道:“姑娘有给你们说她要去哪处了么?你们真就这般放她一个人出去?后边都不派人跟着?”
难道他不在,他们就是这般照顾得不上心的态度?
就伶舟皎那般认路的本事,让她一个人出去,他几乎能够肯定得到,她现在都没有回来,有极大的可能便是没寻着回转的方向。
听他们来话说,伶舟皎也只是讲稍稍要出去一会儿,可分明晨起出的门,现在都要近午时了,这哪儿哪儿算起来都不是稍稍一会儿了吧?
可他们竟才叫人来禀告!
夙沙亭漆黑如沉墨的眸中带着不言而喻的冷意,自候在门前的一众仆从并丫鬟身上一一扫视而过。
只扫得他们心里也是叫苦不迭。
毕竟当时伶舟皎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极为强硬,就是要一个人出去,并且又极为肯定地说不过一会儿便就回转,他们也不是不想派人跟着,但稍稍一动伶舟皎就能够察觉到异常。
她令他们退下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凭他们家主子夙沙亭能将伶舟皎安置在这个宅院,伶舟皎就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人,他们怎么能够不忌惮?
他们不听她的话,后边就是她翻起脸来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事情。
况且,她那么肯定就是一会会的事。
谁又能知道竟是这么久还不见归回?
不过,即便这其中有那么多的理由,真论到底,他们还是在自家主子面前失职了。
等候的一众仆从丫鬟中,一年长些的仆从站了出来,躬着身,在夙沙亭的面前垂首道:“主子问责得是,这事确是我等的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话说完,他便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一副认责任罚的模样。
其余的一起候在门前的仆从和丫鬟也都一同唯唯诺诺地跪在了地上。
夙沙亭闭了闭眼,眸中沉色却不见减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拧起的眉尖亦是不见松开,只冷声重复着问了一句:“出门之前,姑娘可曾告知你们要去哪里么?或者,你们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大不了就是多令些人满城找她,虽不知她这般出门是要做什么,但是她总不会出城,而凭他所知的她的身手,只要没什么人埋伏她,总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其实事情不算严重。
否则现在面前这些人也不会还有空能跪在他的面前。
沉默蔓延开好一会儿。
才有一个本是安排在伶舟皎左右的丫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