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道童也是在宫里待过几年的人,好歹还是知道规矩的,连忙点头,“师哥,我跟着你。”
两人刚走出屋,只听一声巨响,大门已然被撞开,先前去开门的那两个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几个禁军卫士像捉鸡仔一样把他们捉住捆了,拿核桃塞了嘴不许出声,很快就有人将他们押到了外头扔进了马车。
之后不断有人被从道观之中押解出来,同样捆了扔到车上,到了后来,金泉真人也被捆了出来,来绑人的禁军卫士以为人抓得差不多了,谁知却又在大殿后头发现了地道,那人领着手下下地道看了一圈,上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
“将军,”那人来到长官跟前耳语了几句,为首的将军眼睛一瞪,骂了一句什么,问道,“车够不够?”
“肯定不够。”
“去,拿我的令牌,去六部衙门借车,再去太医院叫个太医来。”
第二日天不亮,满朝官员在凉风中吹了快一个时辰,才有内侍宣旨罢朝一日,又召集了吏部礼部宗人府都督府等朝廷要员入宫,直到中午,才又有消息传出来,说圣上病倒了。
而到了晚间,一条消息不胫而走,说是前一天夜里太清观被抄了,不等天亮,道观之中的大小道士便被一一收监,关进了镇抚司。
众人心里多半有了数,看来是皇帝吃丹药吃出问题来了,有个别消息灵通的则打听到皇帝头天晚上用了金泉真人进献的红丸,召幸了几个年轻嫔妃,玩乐到半夜,突然间就陷入了昏迷。
宫中大乱,淑妃、惠妃等人一边叫人往宫外送信,召集皇子和大臣,一边调查皇帝病因。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几个时辰,皇帝却还是不醒。
乾清宫中。
“该杀!这等妖道危害社稷,到底是谁引荐的?其心可诛!”
“太医院难道就拿不出个办法来?”
“当务之急是朝廷政务不可拖延,还是请诸位皇子们拿个章程出来。”
“娘娘们怎么看?”
后宫妃嫔们隔着帘子看几位大臣争吵,一个个沉默不语。
贤仁太后和显孝皇后早在圣人登基之前便薨殁了,在场都是妃嫔,虽说地位有高有低,却谁也没有这个底气敢站出来对前朝事指手画脚。
淑妃林氏刚要张口说什么,惠妃擦了擦眼角,“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圣人的身子骨,太医院怎么说?”
太医院掌院倒还勉强撑得住,却也是一脸的惨白,“圣人气虚欲脱,脉微欲绝……”
惠妃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老先生,您就别掉书袋了,直说有没有办法救醒吧。”
掌院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也只能用汤药吊着,”说罢,他看了一眼诸位大臣,“圣人能不能醒,只看今晚了。”
淑妃看了惠妃一眼,道,“姐姐,今晚还是安排人轮流守夜吧?”
惠妃点了点头,“她们年纪小,熬不得,你我多担待些吧。”又对帐幔外的诸位大臣道,“有劳诸位了,还请今晚暂且歇在值房,如有宣召,也好来得快些。”
淑妃也道,“给各位大人多备两床被褥,免得夜里冻着了。”
鲁王是宗人府宗人令,有些话别人不敢提,他却是不得不问,“敢问各位娘娘,晋王和楚王今在何处?”
淑妃抢先道,“四皇子正为圣人祈福。”
惠妃看了她一眼,对鲁王道,“圣人病重,晋王昨儿守了半宿,诸位大臣都在,他是尚未开府的皇子,不敢轻易结交大臣。”
鲁王听了,点点头,“还请娘娘们好好照料,臣等告退。”
等人都退了下去,淑妃将那些位份低的小妃嫔也一一打发了,这才含酸道,“姐姐可真是识大体。”
惠妃累了一天一宿,有心气儿却却没力气与她斗嘴,摆摆手,“你守上半夜还是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