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魏丽丽没想到贾天书关心的是这件事。但想想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为本来就是计生科的病人，科主任问一下也是应该的。便顾不上再问赵新，把贾天书拉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才说。“这都是曲主任安排的。”
“这个我知道，但什么原因，总得和我这个科主任解释一下？”贾天书很不满地一屁股坐下来问。
“你想要什么解释？”魏丽丽冷笑一声。
贾天书却也冷笑着说：“是不是教授看错了，又不想说是误诊，这才把病人送到你这儿，准备偷偷做手术？”
魏丽丽看看瞒不住，便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不能按常规在你们那儿做中期引产。”
“果然如此。”贾天书说着，就合着双手搓了搓道。“其实那天，你们何医生和那女孩谈的话，我都听见了。后来又见林医生来做b超。不用检查，就猜是这么回事。”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误诊。在妊娠中期，胎盘的前置状态很正常。”
“魏主任，这个嘛，你就不用跟我解释了。我好歹也是个妇产科医生，对吗？”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嘛，这个手术应该由我来做。”贾天书说着就站了起来，并走到魏丽丽身后说。“我有三个理由呢。第一，这原来就是我们科的病人。中期引产发现合并前置胎盘过去也不是没有过。手术也就那么回事，子宫下段剖宫产术，如果植入就手取胎盘，防止dic。对吗？”
魏丽丽藐视地一笑，但没吭声。
“第二嘛，是为了维护教授的名誉。”贾天书接着说。“你们这儿叫什么，叫孕产妇重症救治中心！一个中期引产收治的病人，突然转到你们这儿，还想封住大家的嘴，这叫什么？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叫不打自招！曲院长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你们当科主任的，不替他老人家排忧解难，是不是不称职啊？”
“请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魏丽丽斥责道。“曲主任这么安排，是对病人负责任。”
“好！好！是负责任！但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有个情况你们可能还不清楚呢，老教授已经点了奖，要我亲自做手术，完了还要向他汇报手术情况。你们这么一搞，让我怎么向教授交代啊？还有第三条，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切身利益。”
“什么利益？”魏丽丽不解地问。
“你知道，我们俩的学历只有本科，要升主任医生，不是等够年头就行的，还得靠业绩。医生的业绩是什么？还不是手术吗？你当然机会多，不用犯愁。可我就不同了，那个人流的新办法我看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所以必须得做几个漂亮的手术。而这一例对我就很合适。妊娠中期就确诊是前置胎盘本来就十分罕见，再加上植入，风险够大的。这可是千年不遇啊。”
“这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是你老公，职称上去了，你不也风光吗？”
“可你想过没有？发生dic的可能性很大，出血止不住怎么办？”
“那有什么？不就是拿子宫吗？这谁不会啊。”
“拿子宫！拿子宫！在你们男人眼里，子宫只不过是个生育的器官，可你知道吗，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魏丽丽终于发作起来。“你出去！你要做手术，跟我说没用。去找曲主任，如果他答应，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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