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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蚕茧的销售让钱家的家底越来越丰厚了,只是,南方的叛乱平定后,南方的蚕茧开始霸占市场,北方的蚕茧虽比南方蚕茧大,但蚕丝硬并粗,织出的绸缎不如南方蚕丝织出的柔软细柔,加之运费高增加成本,所以,丝绸商不看好北方蚕茧,致使这两年蚕茧的价格不断地下滑,尤其是今年,价格低的几乎没有什么利润。
还是钱柜脑子灵活,想到要与周家搭上关系,这样不仅价格不在被中间商掌控,还能降低成本获得更多的利润。
今天中午,钱柜终于请到周敏学少爷,酒桌上并没有谈起蚕茧的事,只是热情地攀谈,希望能成为至交,以后在提出什么就好说了。
周家少爷无意说出楚家老大楚建宗的消息,让钱柜震惊不已,没想到楚建宗走了三个多月,竟然沦落那样的下场,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大笔的债。
他很替自家大姐和姐夫着急,楚家这些年的家当被老楚头败了不少,假如楚老大这带回巨额债务,恐怕楚家就要完了。
就连要考功名的方鹏程都不顾自己的名声,正想办法说服他姐要与楚老大和离呢。
是啊,这么个负累回来,一辈子能好过吗。
他越想越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去王家村找大姐和大姐夫说这个消息。
好不容易陪着周家少爷吃完饭,就又听说杜家门口的事情,知道楚家二老还在杜家,他就急忙派人去镇子口,拦住来接楚家老两口的钱老二,一方面怕他冒冒失失去了杜家被牵扯进去,毕竟他是签约之人,捕快见到主要罪犯自投罗网岂能轻易放过,定会张开血口咬住不放,到时恐怕就是牢狱之灾了。
另一方面他要赶紧让楚老二知道楚老大背负巨额债务的消息。
当楚老二听完后,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谭家在杜家门口大闹的事儿,让他惊悚不已,租赁签约收银子的收据,可全是经由自己之手,假如追究起来的话,那自己可是首当其冲,还好,钱柜将自己拦下,妹妹拿出银子帮着打点,这牢狱之灾算是逃了过去。
对于大哥楚建宗的消息,就不那么在意了,他是流浪也好,是成为乞丐也罢,都是他自找的,只是那巨额债务,别让楚家承担就好。
钱柜说得对,假如大哥回来并带着巨额债务,那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几个人在铺子后面又商议一通,最后,钱柜给出了个好主意,将楚建宗一家过继给大傻子,然后鼓动老两口将他们分家分出去,这样,不仅逃脱那些债务,而且楚家的财产也不用分给大房一份。
楚建业感觉头顶的阴霾散开些,呼吸也顺畅许多,他估计,假如娘听到大哥落魄沿街乞讨并背负巨额债务消息,定会对大房更加厌恶,对大儿子最后一点的牵挂也就消失殆尽。
又跟钱柜商议一下柞树山的事,爹娘背上二百两的债务,肯定会将柞树山快些出手,这是个杀价的好机会,俩人又将彼此心里能承受的价格碰了碰,楚建业这才赶着骡子车慢悠悠地往老杜家赶去。
楚赵氏见楚建业走进屋,顾不上在亲家家里,从炕上爬起来,光着脚下地,顾不上穿鞋就冲上去厮打,嘴里还骂着:“你个丧良心的,我白养你了啊,你竟然贪墨银子,那租金每年可是六十两,你竟然只给我五十两,你个兔崽子,你的心被狗吃了啊。”
楚建业起初有些慌张,被他娘打了几下后,才冷静下来,阴声阴气地说:“那十两不是交税了吗?怎么赖到我贪墨呢?”
楚赵氏听到这话,停下哭声,手也不在打了,囔囔地问:“真的吗?”
杜山石心里笑道:税银在双方去衙门换红契时就交过了,再说,也用不了十两啊。
不愿意揭穿老楚家的隐私,就打圆场上前说:“可不是,亲家啊,别因那十两银子生气了,赶紧收拾收拾,天色不早了,别摊上走夜路。”
这是赶人呢?楚赵氏又生气了,楚满粮瞪了她一眼打着哈哈:“是啊,今天可是给亲家添麻烦了,等我回去,帮着诵段经文去去这事带来的晦气。”
杜山石嘴上谢着,心里满是不屑,真能装,大口吃肉的时候,恐怕早就将佛祖忘了吧。
楚赵氏没精打采地对杜山石的老婆说:“我们这就回去了,让红红好好养着吧”。
杜山石的老婆气呼呼的心说:还好好养着,这么一闹,恐怕都没奶喂孩子了。
太阳滑落山后,只留下余晖催促并提醒人们加快脚步回家。
回王家村的土路上,楚老二驾着骡车颠簸地走着,车厢里传出楚赵氏的**声,“哎呦哎呦”伴随归巢的鸟儿鸣叫,显得孤影重重哀鸣戚戚。
楚满粮问楚赵氏哪里疼,可她说不出来,好像哪哪都疼,好像这样叫可以减轻损失银子的痛。
楚建业能理解自家老娘的心痛,以后不仅收不到租金,还为此欠下二百两的外债。
虽说那一百两是妹妹的,可那也是要还的,家里本就没有多少银子,这么大一笔钱,只能卖山还债,楚建业想到这,心里已经没有那股子高兴劲儿了,自己主动卖山是一回事儿,为了还债卖山就又是一回事儿。
爷爷挣下的产业慢慢消耗光了,这可不能怪自己心黑,不能怪自己打小算盘,要怪就怪爹吧,信佛信的人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