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已扬名全国的联投教育基金会。始终将援助基础教育为目标的联投慈善基金会在1998年更名为联投教育基金会。基金会的匾额是由当时刚担任总理的周延东题名。周延东是有名的不题名领导,却爽快地答应了荣飞在电话里的请求,一连写了三幅大字,让荣飞酌情使用。在电话里跟荣飞郑重地说,我的字差你的远了。建议这个字由你来写,将来会有人为这个功德无量的基金会写专著的,我坚信这点。
因为送来的总理的题词是教育基金会,联投慈善基金会就此更名为教育基金会,并重新做了社团法人的登记注册。
十余年里,据不完全统计,联投教育基金会已累计为基础教育的捐资超过了十五亿人民币极大地改善了g省农村教育的硬件环境。说个功德无量,荣飞还是承认的。
如果没有我,联投不会出现,这个已经名扬全国的基金会当然也不会出现。
这也是自己人生的成功吧。
还有北阳的城市改造。从程恪在任时就灌输一种不同的理念,那就是挖掘城市的真正内涵,寻找城市的根,将现代化的城市建设与沉淀的悠久历史结合起来。但程恪的继任给自己看到的省规划设计院的专家们拿出的改造方案令自己感到不解,那是一个没有特色,急功近利的方案,大概g省及北阳的专家们只看到北阳相对落后于兄弟省会的落后局面,在设计城市改造时追求一种追大攀洋的思想,比如上高架桥,立交桥,建立多少商务中心总裁基地——
很感谢贾书记对自己的信任,贾新民当然知道自己与陶氏的关系,但还是将这份应列入绝密的规划案交给了自己。一般的讲,这份规划案就是巨额的财富和巨大的商机,当开发商窥知政府的城改布局,挣钱就是很容易的事了。这就是年青一代领导与程恪那代人的不同,这份规划肯定在程恪手里就启动了,但程恪只跟自己谈原则的东西,绝不透漏细节。贾新民就不同了,尽管贾新民是刚从北新调来。
自己那次很张扬,建议贾书记召集有关专家,由自己给他们讲讲应该如何改造城市。表示联投愿意出资并联系国外,请做规划的专家们访问欧洲的几个首都,看看人家对于城市建设是怎么搞的。
现代化的城市不只是高耸入云的高楼,而是一系列看不见但你感觉得到的东西,就像空气一般。必须从市民的视角出发考虑问题,一切以他们的方便文明为出发点。绝不能有重视地面轻视地下,重视表面轻视背后的现象。不会暴雨就内涝,高峰就拥堵。也不会有污水横流的棚户区和城中村。
在精心准备后,自己给省市搞规划的专家及领导讲了一课,题目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城市》。时长三小时。罗列了世界上十六个大城市正反两面的经验和教训。媒体对这次“授课”给予了充分的报道,在全国引起一定的反响。当时还在任的周延东总理曾打电话让自己将讲稿给他——
北阳在缓慢但又快速地变化着,令自己欣慰的是北阳的城市改造虽不是完全按自己的设想进行,但也没有走注定失败的道路。纯阳宫开发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几个开发商掀起的闹剧,高层从一开始就否定了他们的方案,不过是借陶氏的手而已——
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养育自己的这座城市的面貌。这算是成功吧?
但是,自己真切地感觉到了疲倦。感觉到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了。二十余年,自己如一台高速前进的火车,总是朝着下一个目标全力奔驰。生活中没有节假日,没有娱乐,少有陪伴家人的温馨。
奶奶去世后,自己曾想着多陪陪父母,努力与父母沟通,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让父母的余生过的最大限度的幸福。但是没有做到,或许父母很满足,但自己确实没有做到。尤其是这几年,甜井巷很少回去,即使回去也是匆匆忙忙。母亲几次生病住院都是弟弟张罗照顾的,理由很充分,我哥太忙了。大家或许都理解自己,但自己感到了内疚。前些日子母亲过生日,坐在母亲旁边,看到母亲半白的头发,心里一阵酸疼。即使是过去一向鄙视的父亲也日渐苍老,岁月无情,他们都会像奶奶一样,躺进冰冷的墓地,只将回忆留给后人。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的一大失败,是的,父母不缺钱了,但他们还是需要亲情,自己也需要亲情。
邢芳还是如记忆里一样,在三十岁后陆续出现了多种病症,类风湿,甲亢,心动过速——金钱并不能买来健康,因为妻子的心脏问题,自己给她配了专车,下了禁车令,不准她再开车了。甚至撤掉了她的教育基金会理事长一职。一些病只能改善和维持一种状态,比如类风湿,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根治办法。
养女任静已经22岁了,马上就要大学毕业,男朋友也带回来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设想,当自己流露出对男友的不满,她是那样的焦急。儿子今年就要中考,再过三年,等世鹏上了大学,他就走出家门了,也就意味着他走进了社会,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家,即使再回家,就像现在的任静了。他们长大了,也顶的自己老了。想想自己的生活,其实还是有很多缺憾的,如果再在这个位子上坐上二十年,即使联投依旧保持现在的地位,一些事想办怕是也没有精力了。曾经压在自己心底的一个理想就是自由自在地去旅游,像一个真正的驴友,寄情山水,领着妻子,走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