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哥儿自是不肯,扑着身子往前倾,韩湘茵被吓得搂住了他,冷声呵斥,“这么冷的天,摔在了地上怎么办,你要是这般不听话,往后都和奶娘一块住去!”
朝哥儿一岁多了,还住在韩湘茵屋里,一是朝哥儿夜里事儿多,不好待,而是韩湘茵担心他出事,要搁在身边才能安心。
周瑾一步上前,伸出手,温暖的手触摸到一片冰凉,可是却不觉得冷,而是身心愉悦,大拇指和食指掐着一枝桠,往左一用力,就断了,然后转身递给朝哥儿,“来,朝哥儿,母后给你!”
见他收着了高兴的凑到鼻尖,侧身对韩湘茵说,“小孩子本就喜欢美的东西,你别一直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做人,看开了日子才好过!”
不知道韩湘茵听进去多少,周瑾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走了。
倒是朝哥儿,得了腊梅,心情好了许多,摘了一朵插在韩湘茵的头上,“好看!”
宫人引着她们去了前殿,往后的宫殿就是俞璟辞寝宫了,周瑾没料到不是直接去寝宫,面色难堪,“皇上不是在后边吗?你引我们来这边干什么?”
宫人没说话,打开门,桌边坐着的不是萧珂缮是谁,周瑾一僵,面色一换,盈盈一跪,“皇上吉祥!”
跟在后边的韩湘茵带着朝哥儿也行了礼。
萧珂缮抬起头,手里拿着两根枯萎的杂草藤,左手两根,右手两根,周瑾没见过民间草藤编的蚱蜢,青蛙,韩湘茵却是见过,她身子一顿,起身时,明显还僵硬着。
“皇上,臣妾也不想打扰了您,可是各府的年礼都送到宗人府了,臣妾也见着了单子,今年不比往年,臣妾想着收了他们的礼物,多少还是回馈些彰显我们皇家的风范!”周瑾把各府的单子都拿出来摆在桌上,不管萧珂缮剑眉见,自顾说着,“臣妾听说俞公府今年的礼光是抬进香榭宫的箱子都好几项,绫罗绸缎,金钗玉器,样样都有,臣妾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总想着旁人送了礼咱要回得更多才是!”
萧珂缮左手食指上的身子□□右手交叉的草藤中,然后,右手一拉,左手的绳子刳紧了,没抬头,“去年时你的礼单出了问题,今年你贵为皇后了还这般没主见,朕都要开始怀疑你有没有能力胜任我朝的皇后了!”
萧珂缮声音不紧不慢,可以说得上温和,即使如此,听到周瑾耳朵里却比残留在指尖的雪还要凉上几分。
紧咬着嘴唇,手暖里的指甲掐出了血,又听萧珂缮说,“事儿说完了?”
周瑾点头,她来还以为能见着俞璟辞一面,就是想看看她过得如何,或许知道她过得好心里嫉妒罢了。
两人就站在殿里边,萧珂缮手下的动作不停,嘴里问道,“还有事儿?”
周瑾脸色一暗,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韩湘茵,“淑妃,你来找皇上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待会去我宫里坐坐,我等你啊!”
韩湘茵把朝哥儿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背,“朝哥儿想皇上了,今个儿说要找皇上说说话,想了想,就带着他来了!”
萧珂缮搁了手里的草藤,低头,看着萧朝,他的眉眼和淑妃极像,弯弯的细细的,眼睛也是单挑的细眼。
他对后宅里的女人没多少感情,韩湘茵,他一直没多大影响,在他看来,多少都是长得差不多,有了孩子,他自是欣喜,后来渐渐就淡了,可能是和俞璟辞关系好了,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有他满意的孩子,朝着朝哥儿伸了伸手,见他唯唯诺诺止步不前,他学着俞璟辞哄磊哥儿的模样,“来,父皇瞧瞧你,待会给你好吃的桂花糕!”
朝哥儿听了这话,猛地转身躲到了韩湘茵怀里,韩湘茵一阵尴尬,她经常在在朝哥儿耳朵边说要是旁人给你东西千万不能吃,吃了就没有朝哥儿了,见到他这个动作,想明白是她教诲的缘故,正要拿手捂他的嘴,可惜慢了一步,“坏人,坏人!”
朝哥儿太小了,而且男孩子说话本就慢一点,说得不甚清楚,韩湘茵脸色一白,朝萧珂缮解释,“他太高兴了,手舞足蹈呢!”
萧珂缮状似没听到她的话,不过却是收回了手,叫张多给两人赐座,周瑾满意一笑,在凳子上坐下,“怎么不见俞贵妃的影子,听说是双身子,臣妾长这么多也只是听人说过还没真正见过,俞贵妃真有福气!就是不知道这福气长不长!”
周瑾是想明白了,她入不了皇上的眼,宫里的宫例,皇上再不满意皇上一个月都要抽出两日歇在皇后寝宫,萧珂缮完全没有给他这个体面,况且,祖父来的信里也说了,等朝堂上的人再被换出来时,周家的门生和官僚会越来越多,等超过的俞公府,就是把俞公府打压回去的时候了。
这期间,只要她不犯被人抓到把柄的错处就行,被人抓住的把柄?可不就是把俞璟辞的孩子弄没掉吗?
萧珂缮重新编起手里的玩意来,没看周瑾,“以前不知道皇后性子一直这样不讨人喜欢,不过这种性子也好,皇后孤高倨傲,也算代表皇家了!”
最后一句说完,嘴角微微上挑,韩湘茵跟着一挑,皇上是讽刺周瑾了,又往外推了推怀里的朝哥儿,鼓励他,“朝哥儿,找你父皇说说话!”
在长枢宫,她叮嘱了许多次,叫朝哥儿给皇上道歉,当日咬宫女是以为宫女伸手推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