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放着各种精致糖果和点心。
在初次看到皇上赐给小姐的白虎绒斗篷时,山重与烟蓑的震惊,再到对于白虎绒做褥毯,已经从当初的惊为暴殄天物,变为现在的镇定自如了。
实在是在民间哪怕见一小方块的白虎绒都能卖出天价来,
可是在小姐这里,白虎绒成了烂大街的白菜价。
皇上知道小姐冬季畏寒,命针线局给小姐做的衬袜都是内里镶嵌白虎绒的。
更别提小姐的绒锦被,绒披风。绒手帕,绒暖套,绒手套......
山重和言蓑在重华宫里整理那些御赐物的时候,真的很想问皇上一声:您是把皇家几百年来积攒的白虎绒都给剪成边角料了吗。
实际上。白虎绒虽然天下稀罕,明氏皇家私库里却存了些。
有的是明耀皇祖父或者皇高祖父时,镇国大将狩来贡上的,当然这些将军都被封为公侯一级的武将了。
还有的是明耀在西北时偶尔猎的几张。
白虎在中原是千年来几不可见的稀罕物,在塞外天山雪山顶上。倒是有几窝白虎的巢穴,明耀在西北,少年偶尔闲暇时,就会去掏那几窝白虎,
搞得只要明耀身上的气息一出现在天山脚下的时候,就响起震天价的虎啸。
天山在金国境内,于是这虎啸一起就跟个号角似的,守着的上万金兵们就会来捉这个害他们在战场上死了好多人的大明小王爷。
明耀脱身了两次,想着怪麻烦的,就不去天山狩白虎了。
他看到郑贯忠从私库里的选出来的白虎绒斗篷时。想着孟言茉体虚畏冷,下回再去西北时,倒是可以再去狩几只。
当时明耀是摸了摸下巴,想那几窝白虎该多产几窝崽了吧,杀鸡取卵这种蠢事明耀自然不会做的。
当初不再去天山是一是因为嫌金兵难缠,还有就是那几只稍微兽龄长点的都被他猎了,得留白虎种苗。
怎么来说这白虎也算罕物。
他完全是把天山看成给他养白虎的圈了......
金丝沉木据说产于南海瀛山岛上,木质紧密如金,沉香色木轮间伴有金丝。
一两木抵价百两黄金,实是因为黄金虽贵尚可得,而这金丝沉木也只在大明刚建世的时候。
太祖在福关海大捷,见海面上飘来几根粗有百尺,长有百丈的巨天木柱,木柱光滑如铁。在阳光的海面上有金丝在流动。
有见博的文士幕僚激动颠衣跣足而来,大呼祥瑞,
称这为金丝沉木,产于南海仙山,世人多寻不得,今见之。冥冥中自有天意,这金丝沉木正是上天来恭贺吾主做皇天下的贺物。
于是群臣追随者,山呼万岁,太祖元年那些其他的义兵穷寇迅速在这样的声望中瓦解。
这十几根巨木也被用做了奉天殿屋脊上的龙骨,
明耀原本对那殿梁上一排金丝流动的梁木龙骨无感,直到郑贯忠从私库里找到一截当初建奉天殿剩下的金丝沉木,
说司苑局的工匠原本是按着旨意打算做个镂刻茉莉拱碧云的簪子,和顽狮戏球的镇纸的。
后来觉得这木头不同寻常,也许有别用,请了尚膳监的食盒工匠才发现,如果有这金丝沉木做成食盒,真的是可以保鲜保温长达一月甚至更久,宫人还没来得及实验。
宫人大惊,不顾违旨,把这条报上来,问是否把这截木头做成储物食柜。
当时明耀正歪在鬃金宝座上卷着一本书看,听到郑贯忠的回报,微微坐直了些身子。
他本是看孟言茉那乌木簪子毫无出奇处,想着可能她喜欢样式古拙清雅些的,让郑贯忠去私库里去找有没有又朴拙又贵气的木料。
既要朴又要贵,可想当时郑贯忠心里的苦瓜脸。
筛选了一遍,金丝楠木的光泽有些太亮,不符合朴,
乌云沉香木的眼色又太晦,不符合贵。
只得捧着这截太祖年留下的木头,来给明耀看,
明耀看那木头颜色拙素有清韵,又有贵气的金丝闪动,就点了点下颏。
又想着孟言茉时常看着他御案上的那个小玉狮御用镇纸发呆,看她喜欢说让她拿去,哪知她忙摇头,就是不要。
当时孟言茉常对着镇纸发呆是因为她总会想起前世死前看到的那个明英帝的镇纸,和那时冷漠的他。
然后又想想现在的他对自己,就觉得总是因为明耀伤心还不太糟。
明耀想她可能是觉得自己用惯了这镇纸,怕夺他所悦,所以不要,就想给她再找个相似的,
正好,郑贯忠拿了这木头来,
明耀把金丝沉木掂了掂,这木头木质倒是紧实胜玉超金,就让郑贯忠去拿给司苑局做这两件东西。
郑贯忠当时都快哭了:“皇上,这是太祖建金殿龙骨剩的宝贝,您真的要把它弄成碎料?”
要知道这截木头都能做个圆桌了,皇上却把它给弄成簪子,镇纸,还要捡最好的木心的地方挖,
这剩下的碎料,真是让郑贯忠见惯了皇家用物,都心疼不已。
明耀从书上移开眼光,瞥了他一眼,郑贯忠立即领命去了。
哪知道这日又有这样的呈报上来,这截木头真的是天大的宝贝。
明耀这时坐直了身子,是因为他心里有点怪自家皇太祖爷爷浪费东西,
拿当年的那些金丝沉木做什么金殿龙骨啊,浪费材料,
那什么金丝楠木,乌云沉香木的不是也可以千年不腐,万年不烂,灾火不侵,虫蛀不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