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可能都出去逃难了,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破屋,偶尔见到几座砖木结构的瓦房,也多是塌了顶,已经难遮风雨。
一路行来,饿了就吃些干粮,渴了就取些水囊内的水来喝,因为路上的行人很少,基本上碰到的也都是大股持刀佩剑,结伴而行的车马队,根本碰不到市集一类可以物资的地方,所以干粮越吃越少,好在南方河流水泊较多,可以给水囊补充的水源不愁。
不是没有想过与路上的车队买些吃食,只不过人家看到这群阴盛阳衰的队伍,几次都升起了歹意,牡丹仙子弟子们几番出手惩戒下也有些不耐,再遇到车队时,反而显得杀气腾腾,旁人见到一群提剑的女人,自然赶紧走人,哪里还敢多留。
江湖上有句话,出门不怕凶,就怕丐儒与道僧;竹青蛇,蜂尾针,最毒还数妇人心。如今烽烟四起,灾祸频发,人命贱如蚁,普通百姓独自一人绝不敢出门,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刀佩剑而行的都不是善茬,何况女子?
路上这帮常年跑江湖的老油条,一见到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娘们,根本猜不透牡丹仙子等人的路数,避之唯恐不及,莫说彼此买东西,连打招呼的都很少,就怕惹祸上身。
一般的蟊贼也多不敢打这帮人的主意,胆肥儿的几波也让牡丹仙子那些跃跃欲试的弟子,给切瓜斩菜般的料理了。
遇到大队官兵则往往早一步躲开,几次下来也让一旁暗中观察的姜雷生看的点头,起码这帮娇贵的娃娃们还能挡住个把小贼,懂得驱凶避祸,总算心中有些安慰。
这天,风尘仆仆的一众男女,在牡丹仙子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中山国的岳州府,这处算是个边陲大府,再往东北就进入了武威国。
从江北行省开始的路面上已经有宽阔的官道跟驿站,牡丹仙子眼看弟子们累得不成样子,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心疼的,打算进城找个客栈洗个澡休息半日,顺便找家车行租几辆马车,好让修为不够的那些弟子乘坐。
众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城,找了一处店家,大师姐陈灵素上前问道:“店家,你这里还有多少间客房?”
老掌柜迎过来道:“回姑且奶奶话,日下买不好,十六间客房加上两间上房,除了三间客房被几个四川的行脚商包了,其他的都空着,早就打扫干净了,随时可以入住。”
“好,我们全都包了。”陈灵素道。
很快众人就安顿了下来,姜雷生突然发现百花宫这些人的银两太少了,接下来还有好长时间的跋涉,以目前的银钱来看根本撑不过七天,于是悄悄在牡丹仙子和冰心月身边道:“等下我出去用从龙太子手中敲来的宝贝换些银钱,这样日后也不会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安定下来后。姜雷生独自告别众人离开,牡丹仙子知道他要去东西救急,自然不会拦着。
姜雷生来到街上,望着路旁残败的民房,漆皮剥落的商铺匾额,暗地里摇了摇头。
这战祸一起,眼看又是一个灾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
岳州是大府,鼎盛时人口曾过十万之数,眼下街上行人却很少,十室九空不敢说,起码十停中去了七停,没有离城逃难避祸的,能留下两、三万居民已经是难得。
绸缎庄,茶肆酒楼,古玩店这些盛世中兴旺的买如今都残败了,乱世中朝不保夕,世人温饱都难以为继,字画古玩这些东西都被大富人家出后,换成粮食囤积居奇。
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正是典当、赌档与妓寨四处开花的时节,姜雷生不过走了两条街,就被路旁浓妆艳抹、乱甩手绢的**子拉了几回,赌档门口站立的那些坦胸露腹,胸毛外露的凶汉,也一个劲的招呼潜在的客人。
因为路上行人很少,偶有几个不显穷酸的行人路过,这老手,都命的拉扯着;不管怎么说,坏人也要吃饭,起码这些人靠的是自己。
姜雷生只是不着痕迹的灵巧躲开,并没有跟这些拉客的为难。
终于走到了一个典当铺前面,姜雷生止步看去,就见典当铺右侧前方挂着一个用木头雕成,金漆镏染的大号方孔兄,被麻绳挂在铺外,随风晃悠时被阳光一照,显得金灿灿的夺人双目。
与之相对的铺面左边,却挂着一个倒四角的黑漆木牌,上书一个朱红色“当”字,典当铺正中挂着的匾额,刻着“福记典当”四个金漆楷字,笔法提顿有力,藏露于中,外润内刚,显是摹自名家手笔。
姜雷生见这个典当铺不像是野店,迈步跨过高高的杀威门槛,信步走了进去。
店里隔着屏风,外面看不到里面,站在装有木栅典柜后面的朝奉,戴个无沿帽冠,身穿黑缎长袍,居高临下的扫了刚刚从屏风外侧转过来的姜雷生一眼,上下打量一番才懒散的开口道:“客人临门,有何贵干?”
姜雷生一听这说话口气,心下顿时不悦,暗道这人狗眼看人低,随口应道:“押几个宝贝,不知号上封银够不够支?”
也不怪乎姜雷生厌烦,这典当铺都是把典柜造的恨不得贴房顶,就算里面站个侏儒,也能对来人形成居高临下的压倒优势,往往让进来当东西的客人一见之下,就显得矮了一截,跟孙子似的气短,估价的时候自然容易吃亏。
朝奉闻声不悦,本来他就觉得来人不像是来当东西的,此时被姜雷生一讽,更是皱眉冷笑道:“东家规矩,上不典天,下不押地,中间不当能喘气的活人,其他无论名家字